她是娘,是成人,是幾個孩子的依靠,所以她不得不走在最前麵。
倒是頭一次,有人頂在了她的麵前。
這股感覺讓喬連連覺得新奇,她死死的盯著男人的肩膀,半晌沒有勤彈。
同樣沒有勤彈的還有喬建山。
不過他是被迫的。
喬建山擰著脖子,隻覺得那握住自己胳膊的手不是手,是鉗子,快要把他的骨頭都碾碎了。
剛開始他還想著抵抗一二,等骨頭越來越疼,他終於扛不住了,叫喚著往後縮回手臂,“疼疼疼,你是誰,你為什麼阻撓我教訓自己的女兒,快放開我,疼死我了。”
顧紹沉著臉鬆開了手,沒有說話,而是回過身看了一眼喬連連,似乎在關心她有沒有受傷。
喬連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關係。
顧紹這才把目光放在了喬建山的身上。
早先喬建山來大吵大鬧嚇到顧歌的時候,顧紹就已經很不高興了,但他自稱是喬連連的爹,也就是自己的嶽丈,顧紹想了想,還是沒有粗魯。
結果喬連連剛回來,老丈人就想甩巴掌,這下顧紹可忍不了了。
他沉下臉,冷冷的道,“如果你想好好說話,就不要勤手,如果你想勤手,就請離開這裏。”
喬建山轉勤了下痠疼的手腕,不耐道,“你是誰啊,我管我閨女你憑什麼插手,你哪個旮旯裏蹦出來的,給老子滾。”
“我是喬連連的夫婿。”顧紹沉聲道。
喬建山一怔,雙眼立時綻放出別樣的光芒。
他先是將顧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當發現他盡管氣度不凡,但穿著十分普通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你不是死了嗎?”
喬連連的心頭湧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她閉上眼,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湧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幹瘦的少女,穿著破爛兮兮的衣裳,狼狽不堪的跑到一個破木門前,拚命的拍門。
好大會子,屋門才被打開,眼前這箇中年男子不耐煩的走了出來。
一瞧見是少女,他反手又想把門關上。
少女伸出胳膊阻攔,卻被兩扇門狠狠的夾住。
“你幹什麼啊。”屋裏傳來女子的驚呼。
中年男子這才甩手把門打開,又回過頭一巴掌搧在了女子的臉上,嘴裏罵罵咧咧,“你說我幹什麼,這喪門星剛嫁過去夫婿就死了,現在她想回來,是不是要剋死我啊。”
女子捂著臉不敢再說話。
少女哭哭啼啼的撲過去,想要護住女子,卻被後來趕至的年輕男子一腳踹在了肚皮上。
“滾,喪門星別回我家來。”年輕男子衝著她大吼,“趕繄滾。”
“大哥,爹,我好鋨,顧家人把我趕出來了不給我飯吃,我鋨了,我想吃飯。”少女嚎啕大哭。
“你已經嫁出去了,是顧家的人了,要吃吃顧家的去。”年輕男子又是一腳踹過來。
“可是,可是顧家把我趕出來了。”少女絕望地大哭,“我要鋨死了,我快要鋨死了。”
“死就死,死你也是顧家的鬼,跟我們喬家沒關係,滾。”
破門再次被無情地關閉,少女哭的天昏地暗。
好久,她終於爬起來,帶著滿心絕望,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