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張家父子之後,已是半夜,林雨田和廖歡回到了幸福公寓,而周正也在路口與兩人分別,說是明天一起到警局,案子有了新的進展。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點,林雨田就早早醒了過來,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地望著糖廠的大煙囪,煙囪還在冒著白煙,想必早班的工人已早早交接完了夜班,而一邊的廖歡還睡得挺沉,街上的動靜一點也沒影響他的好夢。林雨田看了一眼廖歡,沒有吵醒他的意思,還是繼續盯著遠遠的糖廠,陷入了沉思中。
“失落了吧?”廖歡的聲音從被窩裏傳了出來,“見識到張公子的家勢,知道這個情敵不一般了吧?”
“非禮勿言哈,對於一個不貪不殺,不婚不娶的我來說,這一切都是庸俗的。”林雨田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在你廖專家眼裏就是一個這麼不堪的人物?”
“嗬嗬嗬,王粵王小姐和你說話的那瞬間,你的眼神出賣了你!”廖歡說道,“別抵賴,我不但是機器方麵的專家,更是愛情方麵的專家,而且我在愛情方麵的造詣遠遠超過在機械方麵的造詣。”
“怎麼樣,愛情專家,你看到什麼了?”林雨田說道。
“怕了吧,被人看透的滋味不好受吧?”廖歡故作神秘地說道,“我嘛……看到了……你看她的……‘眼神’,不是……愛情的……‘眼神’。”
“看來你這個‘愛情專家’真是貨真價實,但我卻在現場看到了另一個所謂的‘愛情的眼神’!”林雨田回了一下頭說道,“比如一個混身油汙的傻子看著一個穿藍布裙的可愛的女老師的眼神。”
“你……”廖歡的臉迅速地紅了起來,眼睛不由自主地在房間裏搜索著那塊白色的手帕,他自以為自己極力隱藏得很好的那點小心思,此刻才知道已早早地被林雨田洞悉了,心中不禁暗暗地驚歎林雨田的觀察力。
“我倒是遠遠地見著了,給你遞毛巾遞手帕的人有三個,兩女一男,你看每個人的眼神都不一樣。”林雨田補充道,“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說話間,周正帶了早餐敲門而入。
“先生們,先吃早餐。”周正說道。
“我看你的樣子,不像專門為我們送早餐的意思吧?”廖歡說道,“你先說什麼事,要不我們可不敢吃。”
周正把手中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放,說道:“我讓人去廣州查的那個報紙上的地址剛剛有消息傳來了。”
“沒結果,是麼?”林雨田說道。
“你怎麼知道沒結果?”周正不解地問道,
“有結果的話,我們就沒這個早餐吃了。”林雨田擠擠眉頭說道。
“你們看哈,省城確實有一條叫‘廣美”路的,但幾查詢後,均未發現有一條叫‘廣羊路’或‘廣羊街’的地方。”周正說道,“我把重點放在對廣美路的調查上,結果是這條街道上共有各商號加居民57戶人家,有46家商鋪是賣早點、雜物、水果的,經調查可以排除其與甘糖鎮的關聯,原因有以下幾點,一,店主同時又是店員,均為本地夫妻店或家庭店;二,一年從年頭到年尾,幾乎天天營業,一家人已多年未外出,更別說出了省城來甘糖鎮;三,社會關係簡單,行蹤固定。”
“是這個道理,這些街坊的小店,一天不開,別人都很好奇。”廖歡點點頭說道。
“餘下11家店,不是本地人,卻是租了店鋪作生意的,”周正吃了一口包子,接著說道,“其中9家是作食肆的,經當地警官調查,也未發現可疑之處。”
“餘下兩處,應該也沒問題了?”林雨田問道。
“餘下兩處,幾十年來一直無人居住,說是主人下了南洋了。”周正說道,最後一口把包子吞了進去。
“也許我們拿了一張別人亂丟的舊報紙而已。”廖歡說道,“比如從省城寄了盒月餅,用舊報紙包裹了一下,偶然地出現在了甘糖鎮而已。”
“不會的,不會的,我有一種直覺,這張報紙是一把鑰匙,會讓我們打開這個迷一樣的門。”林雨田說道,“它的出現一定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