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似也聽到了,和尚廟裏,不是很正常麼?”廖歡說道。
“我也聽到了,但我感覺,鍾聲的方向不是寺內,倒像是從我們昨夜去的亂葬崗裏傳出來的。”林雨田坐在床邊說道,“莫不是夜裏有人下葬,在做法事不成?”
三人洗漱完之後,在周正的帶領下,穿過林蔭小路,下了石頭台階,從側門進到了正殿內。
林雨田一見,原來他們三人不是唯一的香客,有那麼十來個富人模樣打扮的人,早早地跪在了一旁,和著和尚的頌經聲,熟悉地念唱了起來。
三人找了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跪在草編的蒲團上,各自拿起一本經書,學著香客們的模樣,也跟著念唱了起來。
隻有周正真正抓住了這門學問的形和神,而林雨田和廖歡則一直跟不上節奏,一次小小的走神,就被落下了,導致兩人一直不停地在翻動著經書,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
約摸過了半小時之後,林雨田已然跟不上節奏,慢慢地放棄讀經的念頭,隻是口中不停地一張一翕,遠遠看像極了在念經的模樣,其實就在濫竽充數。
好奇心促使林雨田觀察著殿上的情況,隻見得空寂大師坐於佛祖像下方側麵,雙目微閉,而前麵則跪著大概三十多個人,其中的一些穿著新舊顏色不一的納衣,而另一些卻不是僧人模樣的人,想來是一些居士或如少年周正那般的人。
也許是時運不濟,原來無論如何香火鼎盛的寺廟,到了如今總也藏不住幾分破敗,那殿上金絲繡字的橫幅,看來已是有些年代了,早早地在日複一日地煙熏火燎中變得黑黃。桌上的香爐、貢盤雖說看起來也是老舊,但倒是擦拭得十分幹淨,腳下的地磚已然在歲月中變老,有些也長了裂縫,但卻被磨得如同銅鏡一般地光彩照人。
正當林雨田看著殿上一舉一動之時,殿上有那麼六七個僧人發現了陌生人的到來,也慢慢地睜開了微閉的眼睛,用好奇的眼光看了看林雨田三人幾眼,又慢慢地將雙眼閉了回去,繼續念經。
一位圓腦袋的胖和尚引起了林雨田的注意,也許是因為別的和尚都比較消瘦的緣故,這個胖和尚理所當然地占據了別人的視野。
那胖和尚濃眉大眼,眼光深沉,亦正亦邪,鼻子大而圓,像頂著一顆肉球,嘴巴寬大……正當林雨田用餘光注意之時,他悄然發現周正也在看著這位胖和尚,林雨田心想,這不奇怪,周正應該認識這裏所有的人,他看誰都再正常不過了。
跪著的滋味確實不太好受,不到一小時,林雨田和廖歡便雙腿發麻,腰酸背痛,隻有周正還勉強跟得上節奏。
三人見得無人注意,又見得有香客三三兩兩地離去,便使了個眼色,在第一節空隙時,也離開了大殿。
“那胖和尚你可認識?”林雨田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自然認得,法號‘空了’,是一武僧,有兩下子,”周正慢慢地回憶道,“我原來年幼,與他並不熟識,現在看來,我認得他,他定是記不起我了,他的容貌沒大的變化,而我卻長大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