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紅衣的女人,被吊在了空中,麵目猙獰,早已死去多時……水滴沿著她的衣袖滴滴答答地往下掉,一旁的黑色雨傘掉落在泥地中,狂風一吹,在風中滾動著……
範老爺的背後,慢慢走過來一個小男孩,原來是幼時的範向輝,就在範老爺奪門而出的那一刻,他突然驚醒,一路尾隨而來……
範向輝顯然被眼前的影像驚呆了,站在原地,身子一動不動地挺立著,左手慢慢地抬了起來,似乎想說什麼,就是一直發不出聲音。
……
“啊!”的一聲,年老的範老爺從那把老舊的太師椅上像當年那樣再次驚醒時……已是多年之後的今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來剛才做了一場噩夢,這個噩夢他幾乎天天都做,已經快十多年了,這個心病一直壓得範老爺透不過氣來。
“到底是誰害了你?”範老爺摸著當年那把黑色雨傘自言自語道,“年紀大了,再找不到凶手,我怕是也等不及了。”
在寧安寺邊的一處農家中,一盞微弱的油燈在微風中左右擺動著……
場景又回到十多年前的大榕樹下,範向輝站在父親的身後,眼睛一直盯著樹上的母親,臉色像紙一樣的蒼白……
“啊”的一聲,範向輝從床上彈了起來,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一盞燈先出現了,慢慢地向範向輝移動了過來,後麵出現了範向語的臉,她說道:“哥,你又做那個噩夢了?”
“不……不是……噩夢,”範向輝用袖子抹了抹汗水,說道,“那是真實的記憶,不是夢。”
“你說,這一次,我們真能查到害死母親的人?”範向語問道。
“可以!”範向輝坐直了身體,說道,“我用了那麼長的時間去收集資料,天不負我,終於有了線索,手裏也有了力量,正是報仇的好時機。”
“那‘明興社’的任務怎麼辦?”範向語問道。
“不矛盾!”範向輝伸出右手,作了個停止的手勢,走到門口,聽了聽,說道,“小心隔牆有耳,有些事,包括大春哥在內,都不能知道,誰知道了對誰不利,我們更是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
“他也要瞞著?”範向語感覺範向輝有些許過於謹慎了,畢竟這大春哥是這家的主人,也是多年的好友。
“是為了他好,你別多心。”範向輝看出了範向語的心思,說道,“我們的事,別扯上別人。這鄉裏人,沒見過世麵,被外人三兩句話,就哄騙了,什麼話都往外講……很難辦的。”
“嗯,嗯,”範向語點了點頭,問道,“你的計劃父親知道麼?”
“沒告訴他,怕他操心,”範向輝接過範向語遞過來的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說道,“那日,父親說周家那小子要來家裏,我才又生了一計。”
“周正?”範向語說道,“他是個小警察,能幫我們什麼呢?”
“他的能耐大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範向輝說道,“我聽你這話的意思,不是懷疑他能力的意思,是擔心也把他扯進來的意思吧?”
“喔……”範向語點點頭,麵無表情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