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煜的臉色變了。

他按了按耳機,打開麥克風,跟正在開組會的學生們交代道:“抱歉我這會兒有點私事,還沒講的兩位把PPT發我郵箱,晚點我再跟你們約時間。”

說完他退出會議放下電腦,挽起袖子走到浴室門口直接一腳踹過去,“哢噠”一聲,鎖軸斷裂,浴室的門像斷線的風箏似的打開。

沈方煜一臉焦急地往裏麵望過去。

洗臉池和地麵散落著碎玻璃渣,浴室裏還殘留著沒有完全散去的朦朧霧氣,江敘站在破碎的鏡子前,赤裸著上身。

他剛洗過的頭髮還沾著水珠,顯得格外濃黑。冷白的皮膚被水霧包裹著,仿佛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

男人寬肩窄腰,身材很好,胸口還有一顆晃眼的朱砂痣,再往下……是初顯輪廓的小腹。

它本不該出現在江敘的身上,可當它真的出現的時候,居然有一種微妙的,說不出的和諧,讓人莫名地心猿意馬。

沈方煜驟然偏開頭,把視線移到地麵上,抬手從旁邊拿了一條浴巾搭在江敘身上。

江敘看了他一眼,把浴巾丟到一邊,三兩下穿好了上衣,徑直越過他走出浴室去翻醫藥箱。

沈方煜這才回頭,卻發現地麵上有血。

“江敘你是不是瘋了?”沈方煜追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江敘破皮的手,他把醫藥箱從江敘手裏一把奪過來,指著沙發說:“你給我坐好。”

江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沈方煜見他不動,直接攬住他的肩把人壓到沙發上坐著,又在腿上搭了個抱枕,拉著他的手腕放在抱枕上。

江敘要掙脫,沈方煜卡著他的手腕瞪了他一眼,直到江敘默默停下了往回縮手的動作,他才轉身去醫藥箱裏翻東西。

江敘醫藥箱裏的東西很全,沈方煜撿重點挑出來擺了一排,往塑料杯裏倒了半杯75%的酒精,挑了一把小鑷子丟進去,又翻出碘伏和棉簽,把手電摁亮遞給江敘,“打好。”

這次江敘倒是沒再不配合,他舉著手電,把亮光聚焦在受傷的手背上。

他的傷口不深,卻依然沁出了不少血,沾了碘伏的棉簽遊走在他的傷口上,暴露出細小的碎片,江敘吃痛發出了輕微的抽氣聲,沈方煜聽見就氣不打一處來。

“挺清醒的啊江醫生,”沈方煜的話裏帶著幾分氣極的陰陽怪氣,“還知道換左手砸,知道砸完馬上拿醫藥箱處理,”他看了一眼江敘,“既然知道你的手重要,你他媽幹嘛還要拿手砸鏡子?”

他一邊說一邊把小鑷子拿出來,放在火上燒了燒,等酒精燒幹了,才低下頭去挑江敘皮膚表麵的碎片。

江敘抿著唇,目光落在沈方煜的手上。他應該是怕有細菌感染傷口,戴了無菌手套,碰著他的手的時候,乳膠有種光滑的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