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突然就發現了它的不同尋常,甚至還覺得還挺好聽。與此同時甚至會生發出一些微妙的情緒,譬如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它這麽好聽。

他和沈方煜認識這麽久,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沈方煜做手術很帥。

而且不隻是沈方煜的手術做得很好,做手術的沈方煜也一樣賞心悅目,無聲而隱晦地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大概是刻在DNA裏的慣性,男人這種生物天生就容易被勝負欲給控製。

讓一個手術操作技術一流的男醫生,承認另一個男醫生做手術的樣子很帥,本來是一件挺為難人的事兒,就像都已臻化境的武林高人齊聚一堂以劍論道,誰會願意誇對手舞劍的樣子風流倜儻?

恐怕就算圍觀者起哄,心裏頭的念頭也唯有我必要壓過他的風頭去。

可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的逼迫或者言論影響,江敘卻有了這樣的想法。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心跳有一點不同尋常的加快。

更沒有意識到,他盯著沈方煜看了多久,連疼痛緩緩消失了,他都沒有覺察到。

手術結束之後,手術室的人依次離開,沈方煜收拾完東西,走到了他麵前。

“等久了。”

江敘搖了搖頭,他本來也沒有在等,隻是在恢復體力。

“我請你吃飯吧,今天麻煩你了。”他說。

“還是我請你吃吧,”這會兒沒有了別人,沈方煜終於露出肉眼可見的心疼,“你昨晚沒睡好吧,該我給你賠禮道歉。”

他把江敘從椅子上扶起來,沈方煜的手很穩,動作卻很輕,沒給江敘一點不舒服的感覺,卻讓他覺得有力了許多。

“不想吃仙居了。”江敘說。

清湯寡水的養生餐都快讓他的舌頭嚐不出味道了。

“那就吃別的,”沈方煜從善如流地開口,開車帶他繞過好幾條小巷子,最後停在巷尾的一家店前,“火鍋,吃不吃?我經常來這家,味道很正宗,老板也是B市來的,你應該會喜歡。”

兩人並肩走進不起眼的火鍋店,老板一看見沈方煜就認出來了,“沈醫生?”他熟絡道:“還是老樣子,不要鴛鴦鍋?”

B市口味重,當地人吃得一貫很辣,也不怎麽吃清湯鍋。

“要吧。”沈方煜看了江敘一眼,懷孕的人並不適合吃得太辣。

江敘在B市待了十八年,顯然也是常規B市人的口味,他看了沈方煜一眼,又望向老板,“不用。”

接收到不同信息的老板撓了撓頭,重新望向沈方煜,後者低下頭笑了笑,“那聽他的。”

滿滿一鍋紅油麻辣鍋端上來,鮮豔的紅辣椒燒的灼熱,金燦燦的香油拌上味道醇厚的醋汁,沈方煜在一邊給江敘燙肥牛和毛肚,一漏杓一漏杓地舀到他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