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隔音不算差,但如果沈方煜在洗澡,應該不至於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江敘有些擔心地從床上坐起來,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客廳沒有開燈,隻有磨砂玻璃的浴室門露著光。
剛靠近衛生間,江敘就聞見了厚重到刺鼻的酒氣。
他敲了幾聲門,裏麵都沒有回音,他索性伸手推開浴室門,卻看見了廁所前吐得不成樣子的沈方煜。
“怎麽喝這麽多?”江敘眉心微微蹙起。
如果說上回喝紅酒是小酌,這次的架勢絕對就稱得上是酗酒了。
江敘轉過身準備去翻醫藥箱,沈方煜垂在身邊的手卻驀地抬起來,輕輕牽住了他。
“沒喝醉,”沈方煜神智還算清醒,他把另一隻手上拿著的壓舌板丟進垃圾桶裏,對江敘解釋道:“喝太多了,不催吐傷胃,你不用麻煩,我喝酒前吃過解酒藥了。”
他鬆開江敘的手,衝幹淨廁所,緩緩站起來打開洗手台的水龍頭,拿嘩嘩的水拍打著臉,一邊漱口一邊對江敘說:“假我給你請下來了,一共五個月,產前三個月產後兩個月,你看行嗎?”
江敘愣了愣,望著沈方煜的神色有些發怔。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沈方煜擦幹手,笑著捏了捏他的臉,“說好了要辦的事兒。”
“你喝酒是為我的事?”
“不是‘你’的事,是‘我們’的事,”沈方煜把他推出浴室,“等會兒跟你說,我先洗個澡,白酒不好聞,別熏著你和笑笑了。”
身前的門被關上,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江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去冰箱找了半天,翻出了一小罐角落裏的蜂蜜。
這是他媽前不久給他寄的,說是山裏的土蜂蜜,特別天然,就是一定得記得用溫水泡,水冷了不行,熱了也不行。
江敘嫌麻煩,一次都沒喝過。
他這會兒倒是沒嫌麻煩,先是拿熱水壺燒了水,在網上搜了衝蜂蜜水的溫度,又把沈方煜那些量筒拿來配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兌著涼白開,拿溫度計測了測,在終於衝出了一杯溫度標準的蜂蜜水。
沈方煜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在那兒搗鼓,前者抱著手站在他身後看了老半天,江敘才發現背後有人。
“大小姐都開始進廚房了,”沈方煜調侃了一句,“這是神仙要下凡啊,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敘“嘁”了一聲,“趕緊喝了,你哪那麽多話。”
他把蜂蜜水遞到沈方煜手裏,麵無表情地轉身走回了臥室。
沈方煜進臥室的時候,身上已經幾乎聞不到什麽酒氣了,漱口水大概是讓他灌了大半瓶,開口都是冰薄荷的味道。
他又往身上噴了點香水,才躺到江敘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