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在東進,沒有繞道小路,而是從大道浩浩蕩蕩的行進,沿途有很多漢家的軍營,在看到這支軍隊行進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為對方穿的是漢軍的戰服,打的是漢軍的旗幟。
而他們不知道,他們已經將前秦的軍隊從眼前放走了,而且,這支軍隊裏麵還是大秦最後一位公子,深受天下愛戴的扶蘇。
曆史注定是這樣,在中原以西,函穀關以西,上演了這樣一場匪夷所思的畫麵。沿途的漢軍幾乎是迎接送往,將自己的最大敵人送出了函穀關,而他們以後會知道,正是他們此時的難辨真假,讓以後的楚漢爭霸出現了戲劇性的轉變,楚漢都未能成為天下新一屆的霸主,而原先注定衰亡的大秦卻登上了曆史的絢爛舞台,而且,它還要續寫屬於它的輝煌。
多少年後,當秦人從南麵重新挺進函穀關,兵進鹹陽的時候,這些人或許才會醒悟,當年他們放走了一個多麼可怕的敵人。
風吹著落雪,大地蒼茫一片,秦騎在身後留下一串串的蹄印,身上的戰衣正薄,戰士們在馬上有些顫抖的裹緊身體。而在騎兵的後麵,還跟著上千的步兵,這使得騎兵根本沒有辦法快速行進,這些步兵自然是李剛帶來的,可是,漢軍騎兵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漢王也不可能深信這位秦朝的舊將,所以,他怎麼會有足夠的戰馬。
李剛回頭,看著自己拖曳在後麵的步兵陣列,忽然望了望天,從屠遲馬側一把將那個裝著假文書兵符的包袱拿了過來。
“幹什麼?那東西拿著小心點,我們能不能順利南下,還要看這東西呢!”屠遲看到李剛一把拽過包袱,也不阻攔,隻是讓他小心。李剛從包袱裏麵拿出一枚調兵令牌,然後將包袱還給屠遲。
“公子,我想弄些戰馬,這冰天雪地的,戰士走路辛苦,也耽誤行程,我知道前麵就有一座兵站,是專門給漢營訓練馬匹的。我帶騎兵前去,公子在這裏休息一陣,我馬上回來。”李剛對公子說道,扶蘇點點頭。
“步兵原地休息,騎兵跟我來。”李剛一聲大喝,後麵的步兵已經停止前進,但是前麵的騎兵卻沒有應聲,幾個騎馬的將領看了看李剛,然後把目光集中在屠遲身上,畢竟,屠遲才是他們的直接長官,而不是李剛。
“李剛,這樣做會不會太危險了。”屠遲對李剛說道,話語裏明顯有勸阻的意思。
“你帶著這幾個破玩意就橫行在戰場上,我就不能拿著這東西搞幾匹馬。你部下是騎兵,騎馬舒坦,沒看到我的兵在雪地裏爬呢!”李剛說完,屠遲向那幾個將官使了使眼色,已經有一隊騎兵跟在了李剛的身後。
“公子,李將軍會不會...”屠遲欲言又止,看著身邊的扶蘇,扶蘇看著李剛的背影,已經從馬上翻身而下,身後的將士們已經就地休息了,漢旗高高的飄揚著,肆虐的風吹過,漢旗獵獵,有一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意味。
李剛帶著騎兵迅速的前行,沒有走出多遠果然看到前麵就是一座兵站,拿著長槍的衛兵在外麵把守營門,一個個站在風雪中,卻沒有絲毫的懈怠。雪落滿了他們的衣服,一身素白。再看到遠處大隊人馬到來,已經有兵士急急忙忙的衝進了兵站。李剛走近,戰士手中的兵器交叉攔住他的去路,但是他們身上明顯顫抖著,血花不斷的下落,李剛看到他們身上似乎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