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唄!」烏遠答應的很爽快,順口一問,「定的什麼餐廳?我最近上火,如果是川菜館那還是換一下吧。」

羅定將詢問的視線拋給吳方圓,卻見吳方圓一臉呆滯地正在盯著烏遠可勁兒看。

羅定皺起眉頭推了下他的腦袋:「發什麼呆!」

吳方圓捂著腦門愣愣地扭頭去看羅定,半晌後又重新盯著烏遠出神,忽然像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跳了起來:「烏遠!」

烏遠眨眨眼:「……啊?」這個金髮胖子怎麼一驚一乍的?

「你你你你你……」吳方圓驚愕看向羅定,「你怎麼會認識烏遠的?」

烏遠挑了下眉頭,撞了下羅定的肩膀:「你沒告訴他?」

「還沒來得及。」

「什麼……什麼沒告訴我?」吳方圓聽不懂兩個人的啞謎。

「試鏡啊!」烏遠朝著試鏡廳怒了努嘴,「就是《唐傳》,羅定選上了,演伏株。他跟我有對手戲,我倆剛才才認識的,特別投緣,對吧?」

羅定瞥了他一眼,作為曾經也是娛樂圈前輩級人物的存在,他太瞭解烏遠這類人心裏在想什麼了,跟對方打好關係簡直再容易不過。

吳方圓傻乎乎地站在那裏,已經被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砸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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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生白壓了壓帽簷,左右張望了一下,鬼鬼祟祟的閃進入醫院,一路迅步疾走。

他提著果籃和一束花,乘上電梯後心焦如焚地望著不停變動的紅色數字,等到電梯真正到達三十層時,卻反倒躊躇起來。

他無比緩慢地靠近病房,探視玻璃的百葉窗拉的嚴嚴實實的,他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認命地去敲門。

老嫗的聲音帶著低啞:「誰呀?」

「是我。」蘇生白輕聲回答了一句,片刻後房門被打開,門內是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滿臉皺紋的老太太。

老太太上下掃視了蘇生白一眼,又越過他的肩膀看了下外麵,麵上閃過為難:「蘇先生,我老闆不讓你進來。」

蘇生白苦笑一聲:「他醒著嗎?」

「醒著的,又在翻相冊。」

蘇生白眼神有片刻的黯然,那脆弱很快就被無奈掩替過去,將花束遞給年老的護工,蘇生白輕聲說:「這樣,你進去告訴他,電影的籌拍出了些問題,我需要讓他過目解決。」

老嫗點了點頭,見對方沒有強闖的意圖後也不由鬆了口氣。

門在麵前緩緩地合攏,蘇生白將額頭抵在門板上,心中說不出的空茫。

病房裏躺著的那個人是徐振,曹定坤打他的那一頓下手太狠,徐振渾身的骨頭碎了好幾處,內髒也出了點問題,送到醫院後連夜加急搶救才穩定下病情。他傷到的地方很尷尬,除了兩處肋骨和大腿胳膊外,還有……那個地方。

醫生沒有隱瞞實情,直言不諱地告知他們如果在出院之前徐振還無法出現晨勃的話,以後那方麵恐怕就成了一個隻能方便的擺設了。

事關男人根本,徐振不得不放下正在籌拍的電影安心養病,蘇生白本以為在這樣嚴重的後果下徐振一定已經恨透了曹定坤,可是他沒料到曹定坤的死亡還會讓他反應如此劇烈。如果不是蘇生白捲入曹定坤的死亡事件後對電影《刺客》和作為導演兼當事人之一的徐振都會產生難以估量負麵影響,蘇生白毫不懷疑對方會第一時間將自己五花大綁扭送到警察局。從進醫院到現在,徐振沒有見過蘇生白一麵,沒有接過他一個電話,甚至於護工如果告訴他拿進病房的禮物是蘇生白送的,他都會勃然大怒地狂吼著讓護工將東西從窗口扔出去。

蘇生白恨著,也不甘著。

他殺死曹定坤不還是為了讓徐振的電影能不斷資金鏈順利開拍嗎?可現在受益人卻擺出一副恨他入骨的姿態!要真的那麼愛曹定坤,當初幹嘛又脫了褲子和他上床?最後不也還是為了電影和自己的名聲沒有告發他嗎?現在他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徐振倒是毫不愧疚地將責任全推到了他身上。

蘇生白冷笑著,他知道徐振今天一定會見他的。對這個男人來說,沒有什麼比他的事業來得重要。

果然,沒過多久,老護工便再次打開了門。

她渾濁的眼神落在了蘇生白身上:「蘇先生,你自己小心一些,我老闆心情很不好,剛才讓我把你的花丟到廁所裏去。」

蘇生白聞言隻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