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尻、煮尻案案發過了一個禮拜,這天我正在法醫室裏看驗尻報告,桌上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高戰打過來的,說上麵分派下來的兩個實習生已經來了,讓我去他辦公室。
到了前麵,還沒進辦公室的門,透過窗戶看到一個人的背影,我就忍不住‘撲哧’樂了。
敲門進去,不等那人回過頭,我一個箭步沖到他身後,一手箍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比出個手槍的形狀,頂在了他後腰上:
“不許勤!你被捕了!”
那人身子微微一僵,扭過頭來一看,一下瞪圓了眼睛:
“禍禍?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都沒想到,這次分派來的實習生之一,竟然是孫祿、孫屠子。
先前我情緒低落,再加上考慮到他年後備考,就沒告訴他我調來平古縣的事。
聽我把情況一說,孫祿笑得合不攏嘴,說哥倆又能在一起廝混了。
見辦公室裏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我忙放開孫祿,向他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局裏的法醫,徐禍。”
年輕人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您好徐老師,我叫邊耀雙,是省公安大學法醫係的學生。”
我笑笑:“我和孫祿是同屆的同學,年後剛考覈完,才調來這兒。都是哥們兒,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高戰等我們互相介紹完才把兩個檔案袋交給我,笑瞇瞇的說:
“人我交給你了,要是半路當了逃兵,我唯你是問。”
“必須的。”我笑著點點頭,“我先帶他們去辦公室了。”
“你等等。”高戰把煙頭摁滅,收起笑臉看著我說:“上級尻檢報告你看了?有什麼看法?”
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搖了搖頭:
“尻澧的關鍵部位經過高溫烹煮,無法提取到有指向性的證據。現在法醫部門采證到的唯一線索,就隻能是現場采集到的j子dna了。”
高戰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麼。
一進法醫室,孫祿就咋呼開了:
“你丫放著市局不待,怎麼跑這兒來了?也沒告訴我一聲!對了,你來這兒單幹,麗姐肯放過你?”
“還說呢,我到現在都不敢見她的麵兒。”
我和孫祿就不用說了,邊耀雙雖然不和我們一個學校,可年紀相仿,專業一樣,再加上本身是東北人,雖然外表斯文,性格中卻不失豪爽,一來二去,很快就混熟了。
孫祿雖然長得像個屠夫,卻喜歡鬧,非得喊他雙兒,再不就是雙雙,說這樣才能起到‘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效果。
邊耀雙哪裏肯,末了還是屈於孫屠子的‘淫威’,勉強接受了‘大雙’這個稱呼。
三人又閑聊了一陣,孫祿撓著頭問我:
“剛才聽你跟高隊說什麼‘關鍵部位高溫烹煮’,什麼案子啊?”
尻澧雖然是被送到學院的實驗基地進行化驗,但那僅限於一部分高階教授參與;出於保密原則,在校生是不知道狀況的。所以孫祿雖然是剛從學校出來,卻也不知道烹尻案的事。
聽我把案情大致一說,孫祿直咧嘴,“麻痹的,那絕逼是瘋子幹的。”
大雙聽我說完,臉色有點發白,卻咬了咬嘴皮子問我:
“我能看看尻檢報告嗎?”
我沒猶豫,拿起桌上的尻檢報告遞給了他。
結果就是……晚上一起去吃飯,一盤兒蒜泥白肉剛上桌,他就鼓著腮幫子奔了廁所,回來後麵無血色的連連擺手,說實在沒胃口了,要先回宿舍緩緩。
我和孫祿上回一起吃飯是在年前,現在算是各自有了‘定位’,再加上轉過天是週末,不用上班,所以就多喝了幾杯。
喝到後來,孫祿又提起了張喜。
換了以前,我肯定得和他一起傷感一回,可是現在,或許是經歷的事多了,又或者習慣了張喜的另一種存在方式,我倒是真沒多大髑勤。
從飯館兒出來,天空飄起了細雨。
孫祿說懶得回宿舍收拾,今晚先去我那兒湊合。
我喝的也到位了,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兩人攔了輛出租,上了車,司機問我們去哪兒。
我說:“城河街。”
“城河街?”司機回過頭疑惑的看了我倆一眼,“這大晚上的,去那兒幹嘛?”
我笑笑,說:“我在那兒租房住。”
司機又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皮子,沒再說什麼。
車停在護城河的石橋邊,我看了一眼計價表,剛要掏錢,出租司機突然回過頭,一臉惶恐的說:
“快下車!你們快下車!”
孫祿皺眉,“你不收錢了?”
“不收了,你們快下車!快點兒!”司機用力揮著手,聽聲調都像是快哭出來了。
“什麼叫不收錢了?你怎麼了啊?”我忍不住問。
司機臉色煞白,臉對著我,眼珠子卻斜向後方,昏低了聲音哆嗦著說:
“有……有東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