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謝疏回了國。”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彼時我正舒服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捏著小侍者的手,那手可真漂亮,又細又長,指甲蓋圓潤飽滿。

過了沒多久,我點了煙,起身退離周遭的朋友直達包間外的長廊,有些猶豫地拿出了手機。

我聯繫了布朗,我問他現在有時間沒,我想去找他。

剛到布朗家,才發現自己來的完全不合適。他的德國戀人就睡在他懷裏,門沒有關,看來他也知道我來的時候他沒辦法起身開門。

我很自覺地坐在了榻榻米上,拿起巧克力咬了一口,再回頭看了看他們兩個,頗為有些受不了:“你早告訴我他在你這裏,我就不來了。”

聲音很低,也很小聲。畢竟真弄醒他這個愛吃醋的情人,我怕是又要被打掉一顆牙齒。

五年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卻也足夠讓布朗和他的德國情人複合。這其中我還出了不少力,包括貢獻了自己的一顆牙齒。

布朗好笑地回我:“你看你又口是心非了,他不在你還敢來?”

我配合地翻了個白眼:“不敢,是是是,我從良已久,不敢再幹那些缺德事為自己積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謝疏和學弟那裏摔的太猛烈,搞得我都有些心理陰影。

再也不敢輕易地三心二意,管不住下半身了。

但畢竟花名在外,和那些以前認識的有生意往來的公子哥一起,四周的人都在浪,我也不好裝作我自己清心寡欲,隻能配合著摸摸小手,捏捏大腿。

幾乎是當和尚當了五年,都快和自己的右手結拜為兄弟。本來最近有點心動,想要認真和一個人在一起,誰知道謝疏竟然回來了。

我和布朗還有他睡著的情人沉默地看了一場電影,直到電影的片尾曲緩慢地在螢幕上滾過,布朗才出聲:“謝疏回來了,安鋅怎麼辦?”

我咬著嘴裏的巧克力沒有出聲。

安鋅是一名員警,五年前我因為車子被偷,機緣巧合和他認識,但當時我沒興趣和他深入發展。半年前因為一次交通事故,我和他又見麵了。

我調笑他幹了五年交警還沒做夠,他生氣地給讓人把我的車子直接拖走。

後來他主動聯繫我,我覺得逗他挺好玩,一來一往,我也忍不住有些心動。

想著是時候從謝疏那裏走出來,卻沒想到,在這個時間謝疏回來了。

見我沒出聲,布朗伸手過來搭在我肩膀上,像是勸慰。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抬手去碰他的手:“很奇怪吧,我也覺得很奇怪。從知道他要回來時候,我就一直在想,我們見麵會是什麼樣子,除此之外,我什麼也想不到,滿心滿念的,都是他。”

布朗歎了口氣:“所以你回去嗎?”

我點了點頭,突然就笑了:“回去,幹嘛不回去,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話說的很有氣勢,但我一回家,身體緊繃,麵部僵硬。

客廳的談笑聲一陣接一陣,我邁著腿,強逼著自己一步步走了過去。

穿過長廊,轉過白牆,客廳吊燈璀璨瑩瑩,棕色長沙發上,有人背對著我坐著。

那熟悉又陌生的肩膀,幹淨俐落的鬢角。

我站在了客廳門口,安靜地望著那邊。

我聽見父親說了句:“阿野回來了,小疏也很久沒見過哥哥了吧。”

我看著那個人身體動了動,緩緩回過頭來。

那是謝疏,卻又不像謝疏。他的五官長開了許多,卻沒有成年的堅毅,反而更加精緻。

那雙粼粼的眼輕輕揚起,瞧著我,嘴邊卻是漫不經心的笑容:“哥哥,你回來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可這一切,都不是我想像中的相見。

失落讓我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但很快,我便掛起了笑,遠遠地望著謝疏:“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