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征扯過她的手,她手機滑落在地上他也不顧。
“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暫時分開?”她的手腕被他抓得很疼。
“字麵意思。放心,如果真的要走到離婚,我不會要你的錢。”她垂下頭,是不敢看他嗎?
他對她並不差,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好。
“嗬,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你為什麽不敢看著我?”他鬆開她的手。
蘇瑾抬頭看他,“你家覺得我配不上你,你覺得我圖你錢。雖然我也就是這樣的人,但被人赤裸裸揭穿,總不好舔著臉再裝作不知道吧?”
“那你現在呢?是不是有更好的出路了?能指望著跟孫誌出國拿卡了?”路征怒極攻心,他仍對她說她和孫誌是同一種人耿耿於懷。
蘇瑾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為什麽,他吵架總是這麽傷人。
“路征,你懂不懂,這是我倆的問題,跟其他任何人都無關!”她吼起來。
“其他人無關,那我媽說了什麽也與我們的問題無關,那你幹嘛介意?”他對邏輯吹毛求疵。
“那是你媽,她不是其他人,她是你最親密的家人,這種血緣上的聯係,不是我這個外人可以比的。”蘇瑾無奈道。
她說完就想起了她媽媽,她媽媽說她奶奶隻會偏心幫他兒子,他們才是一家人,沒有人會來幫她們的,她們隻是外人。
路征抓著她的肩,他莫名其妙,“你為什麽要這麽講?什麽叫外人?我最親密的家人是你,而不是他們,你懂這個道理嗎?”
蘇瑾看著他,她不懂,真的不懂。她奶奶嘴巴沒門,在外人麵前將家中醜聞繪聲繪色“演講”,媽媽責怪她,也隻會得到爸爸的怪罪,說她是他媽。
從小到大,一件件事情都讓她覺得,媳婦始終是個外來的人,抵不過兒子與母親的關係密切,遇到是非,更別說兒子能夠去偏袒媳婦了。得不到老人祝福的婚姻,也會被瑣碎打敗。她感到害怕,母親的命運在她身上重演之前,她想幹脆把這盤棋打翻。
是的,人生不能悔棋,直接將棋盤打翻,是她在這種情形下,唯一能做的。
“怎麽可能會是我呢?”她呆呆的說,她不信。“如果你真是這麽想的,就不會看不出來,我並不喜歡你媽,你媽也從來就沒看得上我過。”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你知不知道,每年過年是我最討厭、最害怕的時候!看著你們父慈子孝,還有跟走親訪友時的融洽,我都無法融入。你媽擺得那副架子,就提示我,我就是個外人,我是配不上你的,我就要低人一等。你現在來說一句我是你最親密的家人,你不覺得你虛偽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一邊說,眼淚就嘩啦啦的往下流。
她今天隻想冷靜地跟他說,要不我們算了吧,可在他麵前,她還是覺得委屈。
在孫誌麵前聽到被王儀說是非,她沒有覺得委屈;在爸爸麵前,她也沒有想到去傾訴今天的傷心。
在外人麵前,她都有一副盔甲,裝作無堅不摧。
可,看到了路征,她心中累積的委屈蔓延,明明還在跟他吵架,就忍不住倒出她的委屈,想讓他心疼她,雖然她平時覺得這是矯情。
路征心疼極了,也懊惱極了,來不及抽紙巾,手胡亂得往她臉上抹去,擦去她的眼淚。
他能說什麽?他以為婆媳問題就是個普遍問題,他們在兩城,一年也就過年和重要節假日見一次,他覺得這是很理想的關係了。
他不知道蘇瑾會想這麽多,他不知道,她會如此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