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下自媒體流行跟女人說,要把婚姻當成一種經濟行為,從利益方麵衡量得失,才能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談戀愛不要戀愛腦,要理解甚至是學會渣男思維,專心搞事業才是正經事。
蘇瑾第一次從網絡上看到“戀愛腦”這個詞時,她一笑而過,她怎麽可能跟這個詞有關係。
但今年以來,她一直在想,她是不是戀愛腦,也許她是無比理性的戀愛腦。
她對言情小說不感興趣,追劇也不看以談戀愛為主的,一開始喜歡路征,但她能做到,不要求他有回報。
她能將一份喜歡守在心裏而不說出口,將愛意袒露的姿態太危險。
她也從來不會跟路征說任何關於她父母的事情,對父親這麽些年的反覆愛恨交織,她內心的糾結,她從未想他透露。
她怕他瞧不起她。
除了偶爾的拌嘴小吵一下,她跟他的相處,她從未表現過“負能量”。
他們在一起有很多話說,他們都是閱讀廣泛愛思考的人,一個話題開啟,他倆就能聊很久。雖然她賺錢能力遠不如他,畢竟一個以專業能力換錢,一個用錢生錢,是不一樣的財富體量,但她敬佩他,他也欣賞她。
也許在路征心目中,她是樂觀有趣的,總是嘴角噙著笑的,沒什麽煩惱能長久地困住她。
她想在他麵前表現得完美,讓他覺得,跟她相處很愉快。
因為蘇瑾知道,得到路征這件事,太過夢幻。
僥幸得到自己不配得到的,如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在她頭頂。
害怕他知道,原來她曾心懷惡毒地憎恨過母親,她到現在都不敢回首設想,當年媽媽也許是有抑鬱症的,她如果當時給她更多鼓勵,媽媽的命運,是否能改變。
她更怕他覺得自己懦弱卑微,對這樣的父親,她還隱隱祈求他的愛。
她怕他看到自己的無情,更怕他看到自己的有情。
她對他的愛,絕對比他對她,要多得多。
她不會說出來的,因為她知道,他不會信。
她可以對他撒嬌,嬌嗔他說她為了錢嫁給他,讓他哄她。
她可以低頭服軟,兩人水乳交融,無比契合。在高潮時,她也會產生,她降落在他心上的錯覺,她會喘著說愛他,任由他安撫著顫栗的自己。
但她不會,去嚴肅地問一句,你愛不愛我,有多愛?有我愛你多嗎?你能不能對我保證,你能愛我一輩子,不變心。永遠不要像我爸那樣,拋棄家庭。我知道承諾太輕,沒有任何約束效力,我知道人世無常,無常才是常,但我就想要你的永遠。
這些問題,該讓他如何回答呢?
讓她知道自己的愛,是如此變態,如此強烈的佔有欲。會不會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會不會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愛?讓他覺得他沒有自由,讓他去外麵尋找一個美人鄉。
她想在他出差時,每天都跟他打視頻電話,跟他聊天;她想每天睡前問他一句,你愛不愛我,你會不會永遠愛我;她想要在他難得有休息的周末,整天黏著他,告訴他,你平時有多忙,不陪我,都要補回來;當他出去有飯局時,她希望自己有勇氣能不經意地問句,你跟誰一起吃飯?
可是,她不能。
媽媽,就是這樣失去爸爸的。
男人都會厭煩的。
那就別問了。
蘇瑾歎了口氣,窩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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