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有錢跟我有什麽關係?那是他自己辛苦工作賺的錢,我沒有資格要求他來為我花錢。”旁人羨慕路征年紀輕輕,事業上能取得如此成就,還會酸一下,他不就是靠的他爹嘛。蘇瑾是眼睜睜看著他這幾年的辛苦,工作強度很大,就算跟她去度假,他也郵件不斷,內心是心疼而欽佩他的。她又不是撈女,怎麽可能天天想著如何賺男人的錢?
“那你呢?爸爸,你當年掙錢時,有多少給了媽媽花?又有多少給了外麵女的?”蘇瑾反諷。
蘇建國也不耐煩了,“你是不是還覺得我當時離婚對不起你,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
“不然呢?你有給過我一個幸福的家庭嗎?”蘇瑾覺得他這個問題是廢話。
“蘇瑾,我不欠你什麽。我跟你媽離婚,是我們倆的事情。我有我的感情,難道我要為了你,去一輩子犧牲我的感情和幸福嗎?你是我的女兒,我的責任義務是撫養你長大,供你讀書,我自認為對你我盡到了我的責任。你沒有立場來要求我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蘇建國這麽多年,第一次跟她公開坦誠地談這個問題。
如果是置身事外,聽到這麽一段話,也許還真能理解他了。
聽起來十分對是不是,兒女並不能幹涉父母的選擇,正如他們長大後要求父母不要幹涉自己的婚姻選擇一樣。
“你不欠我什麽?”她呆呆的問。
她從未想過,當有一天她能夠長大成熟到跟他爸談他的出軌問題,他會這麽說。她覺得,他可以美化自己的出軌,可以為離婚再婚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但她沒想到,他從來沒覺得,他有過對不起她。
“人家離婚的多了去了,我不過離個婚,怎麽就對不起你了?”蘇建國有些氣急。
這一刻蘇瑾心如死灰,放棄了所有對她爸的期待、對親情的渴望。
曾經她想的很明白,隻要她爸心中有她,愛她一點,她現在有這個經濟條件了,她都會對他好一點,在能力範圍之內會給他金錢上的補貼,畢竟他是她唯一的親人。
用錢買愛嗎?她曾經安慰自己,要順應人性,看得太透就沒意思了。
但羞恥布被拉下,事實就是如此。
蘇建國在表達感情上的雞賊,不是她能望其項背的。他對她的好,摻雜了太多自私的考量。而她,還在貪戀這點虛假的親情。
“那你之前買房,我不是沒給過錢你。這次我真沒這麽多錢。”蘇瑾心已經冷掉了,她已經懶得去跟他掰扯,憑什麽要給人家兒子買房,他有這個錢為什麽不來倒貼給他女兒?更不想去質問,那你老了,你兒子是不是還要我幫你養?
“就你那十萬塊,要不是......”蘇建國突然停住,“行吧,那你少給點,我再想想辦法。“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門前。
蘇建國打量著她的車,“你的車不錯嘛,比你老子的車好多了。”
這輛車是路征去年給她換的。
蘇瑾無意去想他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說自己有事情,要馬上走。
這個地方,她一秒鍾都不想多呆。
村入口處是一條寬敞的馬路,甚少有車來往,這條道也是村中老人夜晚飯後的散步處。
她從彎彎繞繞的村裏開出,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她停在了這條路上。
從包裏拿出一根煙,手顫抖著點燃。
她是不是挺可笑,還會去嫉妒她爸對他兒子有多好,還以為自己能跟他兒子比是不是?還妄想得到親情是不是?
蘇建國能夠聽他老婆教唆給她兒子買房,都不會考慮下他女兒的處境,問老公要錢給娘家買房,她的地位會不會尷尬?更何況那是為了別人的兒子。
今天,蘇建國掐死了她的幻想。
她想營造一種父慈子孝,她被她父親所愛的假象,來給她親情上的缺失一點慰藉,但,她錯了。
一支抽完,去拿第二支,送到嘴邊,一摸臉,滿臉淚。
她不知道去哪,怎麽辦,能幹什麽。
她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等待了三聲“滴”,“喂。”
一聽到他的聲音,蘇瑾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一樣哭鬧著,“阿征,你能不能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