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朝著裏正說道:“恰好算算日子,我族叔家裏的弟弟也快出生了。”

裏正神情凜然。

他聽懂了寧頌話語中隱藏的含義:那寧縣丞雖然不是養父,但仍然是族叔。

寧縣丞可以以親生父母去世為理由將寧頌送回來,可不一定容忍別人欺負寧頌。

“胡說什麽!”裏正想通了這一遭,訓斥呂四:“入室盜竊,怎麽判罰能由你自己選嗎?”

說著,將呂四踹倒了地上。

一通鬧劇下來,呂四因為盜竊未遂,被打了二十板子,寧頌因為傷了呂四,被勒令賠一百文的醫藥費。

走出裏正家裏時,劉大郎滿腹怨氣:“怎麽還給他錢?”

寧頌倒沒言語,反倒是在沉思。

這一遭被偷,固然有自己漏財不謹慎的緣故,可他到底有個前“縣丞養子”的身份唬人,不容易被呂四這樣的潑皮盯上。

對於呂四來說,很容易偷不到多少錢,還惹一身騷。

可對方仍然還是行動了。

“我明天去找一回張大哥。”

劉大郎有些不明所以——為何寧頌明明是與這呂四有衝突,卻要去尋找張副掌櫃。

翌日,張副掌櫃沒來細柳村,反倒是張家老爺子請寧頌過去說話。

“這事是我老頭子該給你道歉。”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張老爺子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給寧頌拱手。

原來,寧頌被潑皮盯上,歸根到底還是受到了牽連。

“最近一心堂的丸藥賣的很好,衛所那邊知道了,要統一采購。”

這是劉大郎不會知道,張副掌櫃也不會輕易告訴寧頌的東西。

寧頌稍微思考,就聽懂了張老爺子的言外之意:“影響了呂家的生意?”

“是。”

張家與呂家都是大戶,可在臨州衛這樣的龐然大物麵前,又都不算什麽。

呂家丟了生意,損失了許多利益,不敢同上麵發脾氣,隻好挑軟柿子捏。

寧頌就是這樣一個軟柿子。

“頌哥兒,你放心,呂家的事情我們來解決,那個呂四也不會再去煩你了。”

婉拒了張老爺子請飯的邀請,寧頌帶著張家賠罪的禮物回到了家裏。

劉大郎來探望他。

一進門,隻見寧頌單手撐著下巴,怔怔地望著窗外。

“你這是什麽表情?問題解決了嗎?”

“頌哥兒?”劉大郎伸出手,揮了揮引起寧頌的注意力。

“解決了。”

寧頌回過神來,將張老爺子所說的話傳達給劉大郎,並且說了張家的處理方式。

“欺人太甚!”劉大郎怒道。

與寧頌這個已經退出項目的一心堂人不同,劉大郎本人是知道一心堂靠著藿香正氣丸賺了多少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