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君子不能像器具一樣,隻能拘泥於一種才能,而應該成為多麵手,應對多種困難。
但這樣答,太簡單了。
若寧頌是五歲,而不是十五歲,光是答出具體意思便已經足夠,可他的目的是出彩。
思考片刻,寧頌道:“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①
君子不能拘泥於一才一藝。
那麽,君子該如何做呢?
孔子在論語中也給出了答案。
“故,‘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
後半句,是《雍也》篇中的內容,孔子認為君子應該廣泛地閱讀典籍,開闊眼界,以“禮”來約束自身的行為。
這樣,就能做到“不器”。
聽完寧頌的第一段,周秀才吃了一口桂花糕,暗自在心中點點頭。
當聽完寧頌的延伸時,周秀才的眸光亮了些許。
他細細地品味了一番。
“你之前做過策論?”
方才那一番回答的思維,是做策論的思路。
寧頌搖搖頭。
周秀才“唔”了一聲,將剩下半塊桂花糕吃下去,沒有說話。
“吃飯吧。”過了一會兒,周秀才說。
接下來的半頓飯吃得安安靜靜。
寧頌在內心裏複盤自己的回答有何紕漏之處,考慮若是周秀才不應,自己該怎麽辦。
張扉嘛,則是一邊為寧頌擔憂,一邊因為聽了肚子的“之乎者也”而頭痛。
至於周秀才,則是心事重重,吃這飯,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頓飯吃完,寧頌緊張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
周秀才卻和回過神了一樣,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寫字不行?”
“?”
寧頌摸不著頭腦。
“若不是字跡難看,以你的水平,怎麽可能過不了童試?”
第21章
“以你的水平,怎麽考不過童試?”
對於周秀才來說,這顯然是一句極為難得的誇獎了。
可事實也是如此,童試隻不過是基礎考試,考試內容也不過是經義和策論。
對於蒙童來說,縣試與府試兩道考試都是地方主政官自己出題,就算為了政績,也不會過於為難人。
可寧頌為什麽沒有過?
這是一個好問題。
寧頌忍不住蹙眉,在記憶中翻找相關的內容。
很快,他發現了一些端倪——原身十五歲,滿打滿算隻參加過兩次縣試。
一次是發熱下不了床,第二次是拉肚子上吐下瀉。
第一次原身實在去不了,報了棄考。第二回倒是去了,奈何身體狀態確實影響了考試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