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秀才說:“你要為你鄉試之後考慮,若是能考中,你打算怎麽辦?”
鄭成木懵了一下,沒聽懂周秀才的意思。
與縣、府、院三道考試不同,鄉試實際上才是讀書人麵對的科舉選官體係的第一道門檻。
考中秀才,也不過是獲得鄉試的考試資格罷了。
有了舉人的功名,是正兒八經能做官的。
鄭成木如今年過而立,正是壯年,加上多年讀書持之以恆,這一次鄉試大有可為。
可……什麽叫做鄉試之後的事情?
“你不想去白鹿書院讀書?”周秀才睨他。
怎麽不想?!
鄭成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想”這兩個字。
白鹿書院的院長是當世大儒,在仕林頗有名氣。如今從白鹿書院出來的,也有好幾位進士。
其中最讓人矚目的,就是年紀輕輕已經位列三品大理寺少卿的淩持之,淩恆。
這淩恆狀元出身,受皇上愛重,短短幾年,就一路高升,端是讓人羨慕。
當然,更讓人羨慕的,是對方能夠坐穩這個位置的本事。
因為淩恆的存在,白鹿書院近些年來愈發熾手可熱。
“這、這有什麽關係?”
周秀才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沒聽傳聞?這寧頌與白鹿書院院長的徒弟交好。”
與本人前程有關的,也莫怪秀才們鑽營。
“那又如何?”
總不能他收了寧頌當徒弟,到時候鄉試之後就能拜入白鹿書院吧?
周秀才笑了笑:“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機會搭上這條線?”
要以周秀才來說,但凡有一點機會,就應該竭盡全力去爭取。
鄭成木沉默了。
周秀才見自己說的話有用,也不著急催促,隻是端起杯子來,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片刻後,他見鄭秀才依然糾結,開口勸道:“我知道你怕呂家找麻煩,可是你想想,你收寧頌讀書,呂家人當真會找你麻煩?”
那當然不是的。
鄭秀才並不是寧頌那樣的孤家寡人,這些年與各方打交道頗多,又收了不少呂家的徒弟。
為了一個小小的寧頌,呂家當然不會與他翻臉。
“那你在擔心什麽?”
被周秀才一番分析,鄭秀才心中的天平已經悄然偏移。但他心中仍然有著幾分不甘心,因此並未立刻說出答應收徒的話來。
“我見周老哥對這寧頌頗為看好?”
鄭成木故意說道。
“是啊。”周秀才淡淡地回答道。
“?”
鄭成木不曾想周秀才會如此坦誠,愣了一下才問道:“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