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班級的升降製度仍然在繼續。
有了競爭與掉級的威脅,書舍裏不由自主地卷了起來。
就連吃早飯的時間,也有一些學生抓緊時間背書習字,空氣中充滿了一種向學的氛圍。
到了冬月的時候,月考中第一次出現了沒有升降級的情況。
“丙班的學子能升級的都去了乙班,實在學不了的已經退學了。”
“乙班和甲班的差距拉大,這一回沒有成功升班的。”
月考結果出來,眾人忽然有了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卷不動了。
在一定時間內,這恐怕就會是一種暫定的格局了。
“……別急著偷懶啊,雖然咱沒有升級,但不好好讀書,是會掉級的。”
似乎意識到了學子們的小心思,助教在背後幽幽地說道,引來了許多人的怒目而視。
“這種話您可以不說的。”
在學子的抱怨中,助教冷哼一聲,背著手溜達著走了。
不怪助教冷言冷語,實在是他本人有說這種話的資格——在過去的幾個月裏,除了寧頌之外,就屬他最卷。
近些時候,他幹脆住在了書舍裏。
突出一個學不死就要往死裏學。
鄭夫子不理會旁人的唇槍舌戰,一個人坐在案首,翻看著甲班學子們的試卷。
——那是一些在激烈的競爭中,篩選出來的試卷。
雖不說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但到底字跡工整,言之有物。
以鄭夫子的目光來看,大部分絕對是能夠通過縣、府二試,其中一部分拿到學台大人麵前,也是能夠通過的好試卷。
尤其是排在第一的那一張。
鄭夫子沒忍住,又讀了一遍。
旁的學子囿於閱歷,總是在策論上重形而務虛,可寧頌不一樣,雖然小小年紀,可這個問題卻好像難不倒他一樣。
整篇策論寫得如水銀瀉地,一路讀下來,讓人心曠神怡、舒暢不已。
更重要的是,除了策論之外,寧頌通過這些日子的辛勞,將其他的科目也提了起來。
第一次旬考時不熟悉的試帖詩,到了現在,已經可以做的像模像樣。
當然,是“像模像樣”而不是“精彩”,是因為鄭夫子覺得,寧頌這個徒弟什麽都好,可好像是在“詩才”上天生欠缺一點兒。
但好在試帖詩的佔比不大。
在正經的考試中,仍然是經義與策論的佔比更加重一些。
何況,寧頌的試帖詩寫得隻是不靈,而不是不好。
“靈”是出彩,而“好”與“不好”,才與最終的成績相關。
收起了試卷,鄭夫子壓抑不住自己嘴上的笑容——他能不高興嗎,作為一個書塾的老師,若是學子們明年考得好,也有他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