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不同,劉家算得上在細柳村根深蒂固,除了上墳之外,還得與親戚一起參加祭祀。
兩家不得不分開行動。
一番折騰之後,寧頌帶著寧淼和寧木一起上了香。
半年前,寧木還懵懵懂懂,到了西山村之後懂了些事,如今跪在墳前,也明白眼前埋的人是誰了。
“爹爹、娘親。”
寧木撲在墳頭,摸了摸墳前的一棵鬆樹。
這是寧仁去世之前,自己栽的。
寧淼伸出手,摸了摸寧木的腦袋,惡聲惡氣地說:“警告你,不許哭!”
寧木被姐姐警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被紙錢所熏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寧淼也忍著沒哭,隻是回到家之後,才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
有時候,失去這件事並不是在一開始就能反應過來的,需要很久之後在某一個瞬間忽然意識到身邊已經沒有了親人。
正月初一,寧家三兄妹一起回了西山村。
跟隨而來的是劉家母子。
寧頌納罕。
劉大娘擺手:“別說了,吵了一架。”
原來,劉家親戚雖然多,但都是務農的人家,家境情況相差無幾。
可從今年起,劉大郎跟著寧頌賣藥,緊接著又進了一心堂,加上又升了職,收入水平一提再提。
平日裏,親戚看著他家情況眼熱,但不好直說,到了過年,見兩人回了村,就找過來了。
“介紹活計的倒還好。”
這起碼還是願意幹活的。
除此之外,千方百計張口借錢的、給劉大郎做媒的,數不勝數。
最誇張的是,親戚一個人見旁的路子不行,竟然眼珠子一轉,盯上了劉大娘,要給劉大娘保媒。
“那男的是個好吃懶做又愛賭的鰥夫,侮辱誰呢?”
別的東西劉大郎都可以忍,唯獨是在他娘身上打主意不行。
劉大郎也不忍了,當場和人翻了臉,拉著劉大娘就回了西山村。
“都是些什麽人!”
劉大郎頭一天吐槽完了親戚,第二日,寧頌卻不得不去上寧大人的門。
這是在細柳村去給周秀才拜年時,對方苦口婆心勸的結果。
“我知道你讀書好,但是沒人願意把自己的路走絕了,你說是不是?”
勸他去重新將關係建立起來。
平日裏,寧頌可以找多種借口拖延著不去縣城,可現在正值新春,再逃避也說不過去。
論輩分,他是小輩。
他不主動上門,旁人倒是不會說寧大人不慈,但絕對會腹誹他“不孝”。
就算是為了自己之後的縣試,他也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