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子回憶起自己年輕時第一次出門,相比之下,這一回已經是再舒適不過了。
到了臨州,寧頌還未來得及感慨這府城的繁榮,就聽到儲玉說要離開。
“幹什麽去?”
由於一心堂的讚助,再加上有劉大郎這個擅長行路的前貨郎,私塾裏這一回參加府試的考生都選擇同寧頌一起出發。
一起出發,自然住在一起。
儲玉自然也是其中一員,隻不過他一路上沉默寡言,到了府城,忽然提出了要離開。
“你有落腳的地方麽?”寧頌將人拉到一旁,問。
“……有。”
儲玉猶豫片刻,才道。
寧頌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反倒是皺了皺眉,問:“你家又出什麽事了?”
縣試結束放榜,儲玉考了第三名,那時候不光是鄭夫子,儲玉本人也很開心。
誰知道回了一趟家,就開始神遊天外,悶悶不樂。
能讓儲玉鬱悶的還有什麽?用腳趾想都能想出來。
“我才知道以前的一些情況。”儲玉神情複雜地看著寧頌,仿佛也在猶豫自家的“家醜”該不該說。
最終,他選擇了沉默。
“我家在府城有一門親戚。”
“行。”寧頌點點頭,塞給了儲玉五兩銀子,“別耽誤了考試就行。”
塞完銀子,寧頌就轉頭走了。
儲玉隻是同窗,不是自家晚輩,寧頌當然沒必要將對方從頭管到腳。
剩下儲玉一個人拿著銀子,懵懵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情更複雜了。
“記得還錢,和之前的一起。”走了幾步,寧頌轉頭來,說道。
“……好。”
儲玉被這個回頭搞蒙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的鬱結卻莫名地消散了。
他彎了彎嘴角,拿著自己的包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對於隊伍裏少了一個人這件事,其他人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有鄭夫子好奇地問了一句,在得知儲玉親戚在府城之後,也就沒有多問了。
不一會兒,一心堂的人來了。
從劉大郎手中接過馬車,得知這一群人中大多數都是第一次來府城,便熱情地給他們介紹。
“這臨州不但是府城,還是咱們這一片商業最發達的地方。四麵八方的,要往各出去,都要經過咱們臨州。”
“除了熱鬧,咱們省的巡撫衙門、布政司同其他兩司,都在臨州。”
這就是所謂的經濟中心和政治中心,寧頌懂。
“當然,臨州最惹不得的,還不是這些官老爺。”引路人故意賣關子,引起學子們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