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把這些話告訴師父,我們倆誰會倒黴?”寧頌冷靜地問。
齊景瑜瞬間乖乖地閉上了嘴。
整個十一月,書院裏都籠罩在學習氛圍之中,寧頌本以為考前的學業壓力已經是全部時,卻不想東省空降了一位巡撫。
論官銜,恰好是東省的領頭羊,與此同時,也是淩恆與陸之舟的頂頭上司。
“……這個時間點,有點兒巧啊。”
聽說了調任的最新消息,齊景瑜忍不住感慨道。
巡撫,正二品,是一個省的最高長官,負責掌管行政、軍事、監察、司法等各項權力,往往是皇上的心腹擔任。
臨州由於是臨王府封地的緣故,以往在安排巡撫時,也會詢問臨王的意見,考慮到臨王的感受。
這一回突如其來的換巡撫,可謂是一個雙方關係惡化的信號。
“也不知道這位會帶來什麽影響。”哪怕是齊景瑜天性樂觀,在說這句話時,也顯得憂心忡忡。
這位新上任的巡撫梁大人的確是帶著任務來的,而且對於自己的目的,也從來不掩飾。
剛到任幾日,這位梁大人就出手了。
先是找借口將淩恆派了出去,又找借口訓斥了陸之舟一頓。
這讓陸大人心生怨念。
“這麽回事啊這人,怎麽還欺軟怕硬?不敢罵淩持之,就將他派出去了,對於我就敢發脾氣?”
當他是軟柿子?
陸大人的憤懣還沒有消解,很快,梁巡撫打出了組合拳——
他要對白鹿書院收稅。
稅收問題,卻是是一個令人想不到的角度。
往日,由於白鹿書院院長的身份,以及朝中關係,白鹿書院在稅收問題上,一直處於混沌狀態。
按照書院院長的進士身份,其名下私產的確有免稅政策,可書院是學院,並不是田產與商鋪,在征稅時,確實難以劃定。
於是,在過去很多年,白鹿書院都是不交稅的狀態。
雖然白鹿書院收來的學費、接受的讚助,在覆蓋完正常的開支之外,其他的會捐給臨州府的慈幼局作為補貼。
但顯然,梁巡撫不認後麵這個。
對白鹿書院收稅——無論對於書院也好,還是書院院長也罷,錢的事情都是小事。
問題在於梁巡撫的組合拳,打得顯然不是這麽簡單。
就在他通知白鹿書院要交稅、補稅時,他給朝廷上的折子也公開了,與此同時,還伴隨著禦史的彈劾。
“白鹿書院即然是孕育學子,教聖賢書之地,怎可與民爭利?”
“虧書院裏都是讀書人,竟然不懂一點兒世間道理,如何為廣大讀書人做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