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驚訝過後,眼睛閃閃的也印出了笑意“那有何不可?”嘴角微翹的含了依炎喂到嘴邊的清茶。狡黠一笑,嘴角邊綻出兩個小酒窩,可愛嬌俏。
依炎低頭對上他含笑的眉眼,幽幽開口道“月兒真美”
他微笑著,不緊不慢的站起身,理了理微亂的衣擺,優雅的抬手向天空輕輕的二擊掌,片刻間,就見五六個男童整齊的端著碟子魚貫而來。其中一人推開了正對湖心的窗格,濕潤而有點兒暖意的風,絲絨似地拂麵而過。
待其他人躬身退出水榭後,銀月靜靜地倚在窗台,對著依炎微微一笑。
一陣音符從湖中央蕩漾開來,於是頃刻間不斷有更多的音符從湖中流泄而出,清脆而婉轉,嫋嫋不絕。一陣媚惑的溫柔嗓音在湖中低低的吟唱著,像個妖精擾亂了依炎的心湖。依炎不由自主的起身來到窗前,極目遠眺,湖中央霎時出現了一艘小船,船頭一盞紅燈籠高高的挑起,暖暖的光線投射在湖麵氳然開一圈暗沉的亮。而燈籠底下身穿水青色長袍紋蓮花的男子正低頭悠閑的撫琴,似乎感覺到了依炎炙熱的視線,他緩緩的抬起頭來,向依炎投來迷離的視線。
岸上圍觀的眾人瞬間響起了一致清晰的倒吸聲。岸上人的表情似乎愉悅了他,他淺淺一笑低首緩緩撫琴。他的笑清淡中勾出絲絲嫵媚,媚惑的氣息似那湖上醞釀出的薄霧絲絲縷縷的擴散開來,抓不住忘不了,深深雋刻在了那悸動不已的心扉。歌聲再次響了起來,那麼的雍懶、低迷,漫不經心中透著無限的媚惑。他就像個媚惑心神的湖妖,肆意掠奪著暗夜裏湧動的心髒。
“韓玉”依炎低低呢喃,想起了畫上豐神俊朗的男子,微微有些閃神。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清明。
銀月倒是輕輕笑了起來,清雅脫俗的麵容上閃爍著黑曜石般的光芒。
“主子真是讓銀月大開眼界。”還沒等依炎反應過來,銀月款款跪到地上,歉意的開口道“屬下銀月參見主子,還望主子不要怪罪銀月自作主張”
依炎掃了眼林靜,見林靜皺著眉頭直盯著銀月,心下立馬警惕起來。這銀月的用心何在?
依炎並不開口讓銀月起來,隻是一臉冷淡的望著謙恭的銀月冷冷開口道“銀月公子這是做什麼?在下不過一介平民,有點薄產罷了。怎麼會是公子的主人?莫非公子這裏都興這套?”
銀月黑曜石般的眼眸劃過一抹錯愕,輕輕揚起的臉頰上微微變色,從容淡雅的氣質似乎都染上了塵埃。“主子切莫生氣,銀月是在管伯仁管大人手下做事的。隻因懷疑夏梓矜出現在洛陽的目的,特將他留在身邊調查,並非有意戲弄主子”言罷,取出了隨身攜帶的玉飾,呈給依炎。
手中的玉佩並非完璧,隻是玉佩的四分之一,光澤通透、碧綠幽深,細小的銀月二字淡淡的刻在玉佩中間。依炎解下自己腰間懸掛的碧綠玉佩,兩廂一比較,竟發現這兩塊玉佩無論光澤還是質感幾乎相似。
“孿生玉乃是主子收藏的一對罕見珍品,管大人早先交代,倘若有人拿著孿生玉,定是主子無疑。因此,銀月才鬥膽認定小姐就是主子”
依炎不動聲色的細細打量銀月神色,見他姣好的麵容上除了鎮定沉著,就隻餘下一抹真誠。想了想,依炎莞爾一笑,爽朗的開口道“起來吧。”
“謝主子”銀月抿唇一笑,優雅起身,靜靜地站立在原先的地方。閑適的表情好似他剛剛就一直站在此處,未曾移動。含笑的眸光在幽暗的陰影裏,清澈明晰。
依炎將玉佩遞還給銀月,見他仔細收了,才悠悠開口道“你剛剛言及夏公子,可是在湖裏撫琴的那位?”
“正是”銀月側目而視,隻見湖中的夏梓矜拂袖而起,姿態蹁躚。“這夏公子來得未免太過湊巧,而且容顏神似韓玉公子,主子還是小心為妙”
衝著她來的?依炎斂了神色,倚窗而立,望著岸上相談甚歡的夏梓矜,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