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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訂婚

鄭世嘉讓高瑉先走,獨自留下與許蘇對峙。許蘇二話不說,先上去啪啪給人兩個嘴巴子,他做好了跟這人白刃相接、你死我活的準備,沒想到挨了打的大明星竟不還手,反倒開口求他。

據鄭世嘉解釋,整件事情還是情有可原的。他與高瑉因戲生情時,還沒勾搭上傅雲憲,拍戲期間兩人很是轟轟烈烈地搞過一陣子,戲殺青了,情也淡了,沒說分手人就散了,此後也基本沒聯繫。前陣子他們共同參加一個綜藝節目,出外景,一個特別偏遠的地方,千裏荒原他寂寞,萬裏戈壁他饑渴,原本就一腔春情無處安放,沒成想傅雲憲還掛了他的視頻電話,他氣悶又憤恨,傷心又委屈,一時出於報復心理,就又跟高瑉搞上了。

鄭世嘉的臉被許蘇搧得通紅,又眼中含淚,一派人見人憐的樣子,他向許蘇保證“下不為例”,他試圖讓許蘇相信,同是上床,與傅雲憲和與高瑉的意義截然不同,前者是因為愛情,後者是因為人性。

人性,真醜。

這事讓許蘇感到別扭。

近兩年流行一種伴侶關係叫opeionship,不講究從一而終,緣起則聚,緣滅則散,感覺來了和誰都能打一炮,開放且自由。很顯然,傅雲憲與鄭世嘉都是這樣的人。鄭世嘉這廂與小鮮肉宣淫,傅雲憲那頭也從沒為鄭世嘉守身如玉,他倆正是老話裏的王八配綠豆,天生一對。

但這話是說給別人聽的。

人類大約是一種特別雙標的動物,自己的胎記是花,別人的胎記是疤,自己的清高是真性情,別人的清高是假正經,傅雲憲胡搞,他至多覺得鄭世嘉些微可憐,換作鄭世嘉劈腿,他就認定這人可恨至極了。

然而鄭大明星興許這輩子都沒這麼低三下四地求過人,許蘇那點小人物的虛榮心一時得到極大滿足,竟想著要不就答應對方,考察日後表現再決定說與不說,這樣拿捏著一位大明星的把柄,時不時找找碴子,尋尋樂子,好像也不錯。

鄭世嘉不知許蘇心裏那點彎彎繞,仍苦苦哀求,他求他保密,對今天所見守口如瓶,他求他千萬別把此事告訴傅雲憲,因為他們下週末就要訂婚了……

“訂婚?你說什麼……訂婚?”

傳言竟然成了真,許蘇猶遭晴天霹靂,當場愣住,原先那點得理不饒人的氣焰一下沒了。

他想起鄭世嘉留宿的那一夜,對於那個地方,至始至終他才是外人。

他轉身,落荒而逃。

人說情場失意的人,別處自當得意。許蘇倒是信這話,可他一沒錢賭,二沒庭開,連這份“情”都別別扭扭不清不楚,想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去成人教育學院報了名,又把高樺案裏的證據疑點與程式漏洞整理一遍,交給韓健。

韓健最近在忙瞿淩案二審開庭的事。因程嫣被強暴涉及個人隱私,再次開庭審理,許蘇隻被允許旁聽半程,而後就得在法院外頭等韓健的消息。不誇張地講,跟他自己開庭一個心情,期待、焦躁又忐忑,活像大學裏通宵蹲守世界盃的決賽比分。庭審耗時一整天,好在最後眾望所歸,瞿淩案二審當庭撤銷原審裁判,宣告瞿淩無罪。

原以為最多隻會發回重審,沒想到竟是當庭改判,死刑案件的改判一般都會慎之又慎,這樣的結果實是殊為罕見。許蘇慶倖,自己這些通宵未眠的日子到底沒白熬,同時也替瞿淩長籲一口氣,好人一生平安。

庭審結束之後仍有插曲,鄒傑老婆的親屬們在法院門口集結不散,沒了那些擅於挑事的癮君子,這回人不多,陣勢也不足以懾人。為首的隻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可能是死者的奶奶,她拄著拐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龐聖楠與韓健出現,她便顫巍巍地走過去,揚起拐杖就打。

龐聖楠機靈,簡單寬慰老人家幾句,就逮著空檔溜了,隻留下韓健一人,被死者親屬圍攻。

老太太呼天搶地,滿臉濁淚,她點著韓健的鼻子罵他為兇手辯護不仁不義,她質問為什麼法官不讓她上庭作證,因為孫女托夢給她,說自己死得好冤……

韓健與之糾纏不過,又不能向一個老太太動手,隻能攤著手無奈解釋,夢境不能作為證據……

老太太最後哭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噴出大口鮮血,一頭栽倒在地,栽得太狠了,額頭都被水泥地砸出一個凹洞。死者親屬七手八腳地將她抬去了醫院,一場荒唐大鬧才算告終。不遠處的許蘇目睹一切,字字聽得真切,卻始終躲在車裏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