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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番外半生念想

許蘇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些日子,傅雲憲一直在接濟著許霖。

許霖何許人也?本名洪翎,洪兆龍的親生兒子,洪銳的異母兄弟,當年傅雲憲做偽證令洪銳枉死獄中,也就算是跟這姓洪的一家結下血海深仇了。想他許霖在君漢潛伏多日,心心念念就想找出傅雲憲的犯罪證據為兄報仇,甚至最後不惜斷指相搏,其情可憫,其誌可嘉,哪有如此輕易釋嫌的道理?他倒不是還記恨著許霖差點給自己注射海洛因的事兒,他心寬得很,隻是不願意這麼一個人還留在傅雲憲的左右,就跟在身邊安置著一枚定時炸彈一般,隨時有性命之憂。

於是趁一日兩人剛剛完事兒,傅雲憲倚在床頭滿足地抽煙,許蘇翻身跨坐在傅雲憲的身上,把臉貼向他的胸口,使勁擦蹭,黏黏糊糊的像隻乖順的貓,嘴裏輕聲叨念:「叔叔,我有話說⋯⋯」

小東西比往常主動,傅雲憲的興致又起來了,掐了煙,粗聲一笑:「怎麼,還想要?」

「不,不是⋯⋯一會兒再要⋯⋯」許蘇能感覺出傅雲憲的下體又有抬頭之勢,趕緊說,「我是想跟你說件正事。」

「你還有正事。」傅雲憲顯然不信,但也稍作了正經之色,抬手一扶許蘇的腰,讓他能夠坐正一些,「你說。」

「那天你弟弟跟我說,你讓他去機場接許霖,他還說,你常去日本看望許霖,他學成回國,你還托朋友給他介紹了工作。」他見傅玉致最近行事鬼祟,當他麵接個電話還得背過身去,一副謹慎小心的樣子,愈發生疑,於是以言挾之,以利誘之,總算得知原來對方是在招待許霖。

「這臭小子不靠譜,」傅雲憲皺了皺眉,不反省自己的過錯,倒怪傅玉致多嘴,「許霖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他哥的事情我有責任,照顧他是應該的。」

「應該?你上回替他擋子彈救了他一命,該還的早還清了,哪裏還有什麼『應該』?」臉上高潮的紅暈尚未褪去,許蘇作咬牙切齒狀,一雙眼睛倒仍水淋淋的,「反正他一直想要害你,我就是不喜歡他。」

「那次是子彈不長眼睛,」傅雲憲看來不願意就這話題作深入交流,臉上微露不耐煩之色,「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兒別管。」

傅雲憲這話倒也不是純敷衍。許蘇跟嗑了保鮮劑似的,明明三十而立的年紀,卻與十七八歲的模樣全無變化,可能還是被傅雲憲寵愛管了,一樣也被歲月優待了。

「你說誰小孩兒,我怎麼能是小孩兒呢?」許蘇不樂意了,「他還想給我注射海洛因呢。」

「他以後絕對不敢了。」傅雲憲抬手一提許蘇的下巴,在他鼻梁上安撫地吻了吻,低聲哄道,「好了,心眼怎麼比芝麻粒兒還小。」

傅雲憲的嘴唇離他極盡,嗓音好似燒灼的酒精,令人耳根滾燙,陶然欲醉。可惜偏偏這個時候,對方有意施展的雄性魅力,在許蘇眼裏,反倒成了心懷鬼胎、故意敷衍的作證,許蘇不禁撚酸起來,說話就有點不著四六:「我看你是對他賊心不死。」

傅雲憲也不高興了,臉一沈:「不準胡攪蠻纏。」

反駁的話張嘴就來,許蘇揚眉,一臉挑釁:「你在外頭養小情兒,那我就去找別人睡覺。」

滿嘴盡是荒唐之詞,傅雲憲的臉色終於變了。

許蘇心裏咯噔一下,後怕地往後縮了縮。他一貫色厲內荏,傅雲憲真翻臉了,他也害怕。他怯怯望著對方,盡量說服自己不先告饒。

半晌過後,傅雲憲居然沒生氣,反而笑了:「女人麼,你還硬得起來?」

這兩年身體與心理同起的變化隻有許蘇自己知道,他以前看《花花公子》看蒼老師,還能心癢難耐,這兩年卻是完全不行了。他從最開始的為取悅傅雲憲不得已而為之,已完完全全發展成樂在其中,身體一碰即起反應,想控製都控製不了。男人最了解男人那點慾望,所以傅雲憲關於他「硬不起來」的這個判斷,完全沒錯。

話雖不錯,但聽得人來氣,許蘇決定挑釁到底:「誰說要睡女人了?」

「行,你想試就試試。」傅雲憲顯然已經認定了這小子是胡攪蠻纏,直接將許蘇掀下自己的身體,下了床,去向浴室。

「哎哎?不做了?」許蘇光溜著身子,衝人嚷。

傅雲憲頭也不回,浴室裏水聲漸起。

沒能把人留下,許蘇悻悻躺回床上,試圖細想一下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好讓自己心平氣和。哪知卻是越想越生氣,簡直九萬裏風鵬正舉,氣性大到能把人直接刮跑。他承認自己過去確實挺能給傅雲憲惹事兒,所以這兩年收心養性,再沒多添一個亂子。可恨對方還是隻把自己當小孩兒,無論多大的事情從不跟他打個商量,說好聽了是不上心,直白點就是存心隱瞞。

許蘇心說,呸,我對許霖的人品不放心,還不是為了你這個老王八蛋。

所以,跟誰吵架不是吵,他痛下決心,就要找個人來激一激傅雲憲,既能揚眉吐氣又兼得傅雲憲日後的重視,真是一箭雙雕。

打定主意之後,他就去找白默打商量,訴求非常明確,要白默從他手下的男模裏給他找一個高大、英俊又威猛的,當著傅雲憲的麵,陪自己做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