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雪眸中墜落星子，上前邁了兩步便被蕭瓚摟住肩。
“是師父讓雲霆大哥帶我來的？”
蕭瓚垂眸從霞光中尋她，霞光將眼前隻到堪堪到他肩頭高的嬌人兒朦上一層柔光，也將他的眉眼渲染出絲縷笑意。
“嗯，聽說某位小姑娘欲坐烏篷船又不敢靠近水旁？”
蕭瓚也未等到沈念雪的回應便順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到湖岸旁，岸旁停泊著艘可容納三四人大小的烏篷船，赤羽坐在船上見人來了微點了下下頜。
“三爺，船夫已打點好了。”
“嗯。”蕭瓚側垂眸望沈念雪，柔聲問：“害怕嗎？”
沈念雪望了眼被落霞暈染出一層金黃色的湖麵，又望望垂眸注視著她的蕭瓚，他眸光比霞光還柔。
蕭瓚話間已上了船頭，站在甲板上，對沈念雪伸出一隻手。
沈念雪心如同一塊軟糯的桂花糕中間被人按塌了一小塊，鬼使神差地遞出了手放在他寬厚的掌心中。
小姑娘搖了搖頭，眸子忽閃堅定決然，偏偏嘴硬的毛病又犯了：“不怕，再大的船我都坐過了，小小一搜烏篷船不足為懼！”
“那便好。”蕭瓚順著她的話微頷首，微彎著唇，將她拉了一把至烏篷船上。
赤羽坐在船尾充當船夫，緩緩滑動船槳，小舟便開始隨著湖水蕩漾。
沈念雪上船前落下豪言壯語，上了船之後卻是另一副模樣，她一隻手揪著蕭瓚的手臂，神色緊張地盯著湖麵，小舟晃蕩一下，她便要往蕭瓚身旁縮靠一下。
蕭瓚側目凝望著小姑娘連粉嫩的耳尖也悄悄豎立，如同一隻豎著耳正倉皇巡視四周，一探著危險便會立即撒腿逃竄的小貓。
他哭笑不得，幹脆伸過長臂將沈念雪摟入懷中，兩隻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掌心扣在她側腰處。
“我如此抱著你還怕嗎？”
沈念雪連忙搖搖頭，臉頰的霞比天中的霞還紅。
她被蕭瓚身上清冽又混和著淡淡的檀香之味纏繞，後首靠在他胸膛處，側耳便能聽到他平穩的心跳聲。
此時小舟明明還在晃動，而堅硬溫熱的懷抱卻讓她感覺到很平穩。這便是師父帶給她的不同，仿佛有師父在時，再恐懼之事也能幹戈化玉帛。
蕭瓚低頭輕吻她暴露在空氣中的嫩粉如花蕊的耳尖，“那便抬頭看看落霞，與你在岸上時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呢？”
落日照樣圓，落霞依舊緋紅，沈念雪品不出何種不同來。
蕭瓚一時未應話，沈念雪便又微仰著小臉眺望了半響殘陽，若有所思了一瞬扭頭抬眸望身後之人。
“啊，是有不同的，現下它更似一塊被我食完隻餘下一塊弧邊的月團了。”
她輕舔唇，想到了前年中秋阿瑩姐姐親手做的月團。
金黃色的，外皮酥脆，咬一口便能嚐到裏頭流心的餡兒。也不知今年中秋還能嚐到嗎？
小姑娘粉嫩的舌尖輕舔下唇的小動作落入蕭瓚眸中，他鳳眸幽幽，撥開被忽而一絲風吹起來的一縷貼在她鼻尖的青絲。
“又饞嘴了？”
沈念雪心知自己在蕭瓚麵前如同一隻被拔光了翎羽的小鵪鶉，小鵪鶉一舉一動皆逃不開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沈念雪幹脆微紅著臉大方承認了。
“想念中秋的月團，流心參花瓣的餡兒酥脆香甜，可惜現下吃不著。”
沈念雪言罷還輕微歎息一聲。
“想吃也不是不可。”蕭瓚雙眸潛藏著笑，低沉的嗓音中透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蠱惑：“我替雪兒尋來月團，雪兒也要給我一樣點心與我交換。”
沈念雪微撅粉唇，輕聲抱怨：“師父比街道旁的攤子攤主還會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