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說完就要走出門,一副找人理論的架勢,沈寶生急忙拉住她的手,“你這是要幹嘛去啊?”
“當然是去找你大姑母要個說法呀?”王春苗怒火中燒道,“她憑啥耍得喜玩兒啊?而且還打人……”
“你別聽風就是雨呀,得喜這丫頭說的話,十句不知道有幾句是真的,”沈寶生想了想,說,“咱們還是先去找娘問問到底發生了啥事兒吧?別到時候起了衝突,結果是得喜的問題,那咱們可又要丟臉了。”
聽丈夫說完,王春苗回憶著得喜這兩天的表現,想起她之前明明偷了東西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把髒水潑到自己兩個妹妹身上,剛才那話確實也有可能說謊。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呀,爹你怎麼能不信我呢?”
聽大閨女委屈又可憐地說完,沈寶生無奈道:“哎,你要是少說點謊話,我也不至於不相信你啊。”
“我、我什麼時候說謊了啊?”得喜沒過腦子,張嘴就來,“我從來都不說謊的……”
她爹皺眉,“你這話不就是在說謊了嗎?昨天撒謊偷東西那事兒,我還沒好好教育你呢,也不曉得你這丫頭和誰學的,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一點都不老實。”
撂下這話,他帶著媳婦兒找到他娘,問剛才發生了啥事兒?大姑母有沒有故意欺負得喜,還動手打得喜?
趙翠蘭還沒開口,一旁她大兒媳婦兒廖桂芬先嘲諷道:“喲!不就拍了下她的手嗎?咋就變成打她啦?得喜啥時候這麼金貴了?再說了,大姑母還沒同意給她南瓜吃呢,她就自己伸手去拿,被打不是活該嗎?”
了解了前因後果,沈寶生一張臉微微發燙,想著幸好之前攔住了媳婦兒,這才沒鬧出笑話。
“小叔子,你這個閨女可要好好教育了,要不然長大了不曉得咋辦哦,謊話連篇,還老愛告狀,動不動就哭鼻子,嘖嘖!這不就是攪家精嗎?”廖桂芬嫌棄道。
王春苗注意到她手邊還有兩塊南瓜,心裏一陣發酸,情不自禁說了些嫉妒的酸話,“看來大姑母對嫂子你挺好的呀,分了你不少南瓜嘛,怪不得你成天向著她說話呢,也難怪了,誰給狗喂吃的,誰就是主人呀。”
“你啥意思啊?你罵誰是狗呢?”憤怒地質問完,廖桂芬卷起袖子,“想打架是吧?”
沈寶生忙將自己媳婦兒護在後頭,“大嫂,我媳婦兒她不是那個意思,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不是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啊?我看她就是那個意思!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呸!以為我好欺負是吧?再怎麼說我也是她嫂子,有她這麼和人說話的嗎?”
“確實是她不對,她、她這兩天心情不好,這個月的錢都賠出去了,又聽說得喜那額頭上的紅胎記不是啥大福大貴的意思,所以……嫂子你理解下吧?”
廖桂芬“哼”了一聲,譏諷道:“沒那大富大貴的命就少做點兒夢!我生了兩個兒子都不敢指望他們將來能進廠當工人,你還天天想著以後能進城裏享福養老呢,笑死人!你要是命好就不會連著生了三個丫頭片子了!”
她這話讓王春苗受了刺激,“你生了兩個兒子又咋了?你得意啥呀?我也生了一個兒子啊……”
這麼說著,她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丈夫,一把扯住她嫂子的頭發,一時間,妯娌兩個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