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有這口氣吊著,她竟生生撐到天亮,等到了柳媼回來。

柳媼是她的乳娘,自小看顧她。見她這般虛弱,柳媼涕淚橫流,罵自己不中用,沒能在身邊護著她。

外室說自己想看一眼孩子,柳媼便用袖子草草抹幹了臉上的淚,趕緊去將女嬰抱了過來。

女嬰氣息微弱,臉上的青紫雖有緩解,但依舊明顯。

外室看著女嬰,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哭聲明明是那麼響亮,即便雷雨聲那麼大,她都聽得一清二楚,絕不可能是眼前女嬰這般孱弱的模樣!

一時間怒火攻心,她連句整話都沒能說出,便氣絕身亡。

女人生產向來是要到鬼門關邊上走一遭的。

外室自小身子柔弱,柳媼想著她或許隻是沒能撐過這一關,從沒懷疑過背後還有那麼駭人縝密的陰謀詭計。

眼下,剛出生的女娃便沒了親娘的庇佑,不知道會遭受府裏那位怎樣的虐待,這可是主家僅剩的骨血,她一定要保護好!

趁著院裏諸人忙著操持外室下葬之事,她悄悄帶著女嬰逃出了都城。她要回吳州,吳州是女君的老家,興許能找到人幫忙!

趙夫人聽聞女嬰丟失,怕後續麻煩,就讓下人迅速將外室下葬。

趙大人回來後,連青梅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還以為青梅難產而亡,孩子也胎死腹中。鬱鬱多日,最後竟也跟著走了。

柳媼來到吳州,輾轉得知自己原先在一個院子做活的手帕交現在在江家做事。

江家主君、女君待下人仁厚,手帕交的日子相當滋潤。於是,柳媼便帶著孩子上門投靠。

她從手帕交的口中得知,雷雨交加的那一夜,江家女君也生了一名女嬰,而且女君因產後大出血已經去了。

江氏布莊是靠現在的主君和女君打拚起來的,兩人感情甚篤。主君得知新婦因為生產去世,十分悲痛,連帶著對這個孩子也不喜起來,整日借酒消愁。

孩子因未用心照料,一日日消瘦下來,精神也萎靡了許多,看上去竟跟柳媼抱來的孩子十分相似!

柳媼年紀大,又奔波多日,身子早就扛不住了。她擔心自己無法照料好主家的這最後一點骨血,便想出了狸貓換太子的法子。

她趁看護的老媼同別人閑扯的時候,偷偷換了孩子,而後給手帕交留下一句口信,感謝她的收留,自己回家鄉養老了雲雲。

那個從江家換出來的孩子,柳媼為她取名為“柳玉兒”。

因為做了這樣的事,她內心愧疚不已,根本無法安睡,幾乎夜夜從夢中驚醒。

對柳玉兒,雖是千般寵愛,但終究難消心頭罪孽。因此,柳媼的身體每況愈下,沒幾年便離開了人世。

柳玉兒自此成了街頭乞兒,後來因長相清秀而被賣到青樓中當丫頭,這才回到都城。

江年年拿的就是假千金的劇本。在裏,柳玉兒作為女主角大殺四方,不僅鬥敗惡毒正妻沈盈夏,還在趙家遇事時找到貴人相助,成功在趙家站穩了腳。

生意做大後,同江南有了聯係,她偶遇江家老仆,這才被認了出來。身世之謎得解。

此時,江爾爾和她那對狼心狗肺的阿父阿母把持著江家產業,江年年則因為癡傻,一直備受虐待。

柳玉兒先是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江爾爾一家,接著將江年年帶回都城,同君姑相認。原來君姑一直掛念著自己的女兒,這才吃齋禮佛,為親女祈福。

這下,她對柳玉兒更是感激了。一家子其樂融融,過得十分幸福。

江年年穿來後,劇情便發生了改變。她自己解決了江爾爾一家,又雷厲風行地對江家產業進行整治。

她原本以為,這裏是世界,即便她改變些什麼,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影響。但現在看來,卻不盡然。

今日相處下來。她同沈盈夏十分投機,沈盈夏也不像書中說的那般跋扈無禮,還有錢阿妹是個劇情之外的存在。

之前,她因為自己手握,知曉秘辛,而自信自己定能在這裏過好一生。她有些害怕,事情脫軌而導致的無力感突然襲來。

現在重中之重是查清楚都城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劇情崩成這樣;還有沈盈夏、錢阿妹到底經曆過什麼,她們難道和自己一樣,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錢阿妹今日的表現中規中矩,看不出芯子是不是現代人。

但是沈盈夏舉手投足、說話做事都符合大佑人的習慣。酒店領她們進來的仆從還說,沈盈夏見到院中假山時很是驚奇,大為讚賞。

高山流水這樣有名的典故,現代人不可能沒聽過,所以她應該不是穿越的。

那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掙脫世界的天道,改變了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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