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阿妹秒懂沈盈夏的意圖,立即上前,恭敬地同李醫官搭話。

沈盈夏看著他們一老一少嘀嘀咕咕地走向祠堂,滿意地點點頭。

醫官同外麵的醫士可不同。醫官師承正統,一般都是子承父業,很少將醫術外傳。

據沈盈夏所知,李醫官除了家學淵源之外,唯一的兒子也早早離世。若無人繼承,李家醫術或許要自此斷了傳承。

興許這便是阿妹的機緣吧?

若阿妹能把握住,必能有所成就。

許是因為精神一下子放鬆下來,剛走到祠堂前頭,沈盈夏便覺得四肢無力,頭暈腦脹,甚至還有反胃的感覺。

錢阿妹同李醫官早走遠了,所幸顧傾之就在她前麵不遠的地方。她叫住了顧傾之:“顧醫士,我不大舒服……”

說完,她便脫力昏厥了過去。顧傾之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沈盈夏下墜的身子。

鈴蘭見此,眼淚唰地流了出來,趕忙上前攙扶。此刻的沈盈夏,臉色蒼白,嘴唇一絲血色也無。

顧傾之將沈盈夏攔腰抱起,疾步送進臥房。此刻的他,哪還有之前慢條斯理的模樣?

被放在床榻上的沈盈夏,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手無力地下垂著。

他平靜了一下內心,這才將手搭在沈盈夏皓白的腕上。反複檢查,確定並非感染疫病,而是因為過勞才暈厥,這才鬆了一口氣。

鈴蘭聽了顧傾之的話,這才抹了眼淚:“煩請顧醫士開個方子。”

顧傾之搖搖頭:“嗯,這藥,火候最重要,我還是親自去看著吧!”

說完,他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錢阿妹得了消息,趕來查看。

鈴蘭朝外頭指了指,然後輕聲說:

“顧醫士人還怪好嘞!剛才見女公子暈倒,一把就將女公子抱了進來!這會子說是親自盯著熬藥去了!”

錢阿妹突然想起,那天淩晨,顧傾之望著膝上沈盈夏的睡顏時的表情。

她打了個哆嗦:啥鈴蘭,這哪裏是人好……分明是瞧上你家女公子啦!你的護主雷達,竟然沒吱哇亂叫,簡直怪哉!

“可能是因為,最近事情太多了吧?”錢阿妹翻開沈盈夏的眼皮,檢查了一番。

望聞問切,這一套,她還沒有學會,便還是按自己的習慣來檢查。

又是九龍抬棺,又是太歲仙藥的,還有什麼巫女血祭,就連她這個閱遍玄幻的現代人,都覺得接受得困難。

就更別說,沈盈夏這個實實在在的古代人,精神受到了多大的衝擊了!

而且在楊柳村這些天,沈盈夏一點兒貴女的架子都沒有,沒有喊苦叫累,也沒有嫌棄吃食粗糙。

縱使她靠意誌力硬撐了下來,但那副嬌養的身子扛不住,也算是情理之中。

說實話,錢阿妹是有些佩服沈盈夏的。由奢入儉難,她卻一聲抱怨都沒有,隻默默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情。

這份淡然和隱忍,絕不是平常之人所能擁有的。而這些特質竟出現在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娘身上,便更是珍貴了!

不大會兒,顧傾之端著碗湯藥出現在門口。看見錢阿妹在,愣了一瞬,將藥碗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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