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夏此時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麵對她。因為在關窗戶的時候,她清楚地看見,床榻上絲縷未著的女娘,正是圓圓!
圓圓一進屋子,不等眾人反應,對著沈盈夏,便跪了下去,狠狠磕了三個響頭。
“砰,砰,砰!”似是要證明自己的決心一般。
這番動作,震得沈盈夏心驚不已。
未等她開口詢問,圓圓便說:“圓圓自知身份低微,甘願做妾,望女公子心善,容許我在師兄身邊侍奉!”
原本,沈盈夏覺得,圓圓是個麵相和善的,昨夜之事興許是酒後的意外。
但她這番話一說出口,沈盈夏心裏便明白了三分。
圓圓的額頭已經開始滲血,青紫相交。此時再看過去,那張臉不帶笑容之後,竟顯得麵目可憎起來。
人,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自然會顯得和善。
沈盈夏已經不再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小女娘了。而,顧傾之,也不是趙君然,可不會任人擺弄。
沈盈夏沒有搭腔,隻靜靜地看著顧傾之如何處理如今這番局麵。
顧傾之麵色鐵青,同之前的溫潤全然不同。他低聲嗬斥:“閉嘴!”
可圓圓並未打算就此罷手:“師兄,你我昨夜……女公子是貴女出身,知書達理,總要為郎婿納妾的!”
“哦?我若不容你,便是心不善,不懂禮了?嗬嗬……”沈盈夏隻覺得好笑。這些伎倆,可都是柳玉兒玩剩下的。
圓圓以手捧心,好似十分痛苦:“是我說錯了,女公子!就算……女公子也是心善的!是我自甘墮落……我隻是傾慕師兄!”
沈盈夏拂袖轉身,避開顧傾之的視線:
“我和你師兄無媒無聘,更沒有私定終身,何來的容不容你之說?
“這話,你還是留著說給你師兄未來的新婦說罷!”
顧傾之心知這一結果,但沈盈夏直截了當地說出口,還是給了他重重一擊。
“你這樣平白汙蔑我家女公子的清白,便是藥王穀的規矩嗎?”鈴蘭早就忍不住了。
圓圓膝行上前,想要扯沈盈夏的裙角。
沈盈夏見狀,眼疾手快,果斷將裙子甩到另一側,哼了一聲:
“素聞藥王穀不重尊卑嫡庶,皆以師兄弟妹相處,今日當真叫我大開眼界啊!隨便一個師妹,都能妄議藥王三子的婚姻大事了!”
圓圓咕噥著,還想要辯解。
怔愣在一旁的顧傾之,幾乎是低吼出聲:“閉嘴!”
這句話將圓圓嚇得肩膀一縮,伸向沈盈夏的手也收了回來。
自小陪伴顧傾之長大的圓圓,從沒見過師兄這般憤怒的樣子。在此之前,他總是那麼溫和,但今天,他失態了,因為一個女娘……
他就這麼愛她嗎?可他們相識不過數日啊!
她掩麵哽咽了兩聲,終於抽泣起來。淚水裏,有她這麼多年默默付出的真情,還有不甘心!
顧傾之攥緊了拳頭,聲音發澀,艱難開口:“是我藥王穀管教不嚴,驚擾了女公子,望女公子體諒。”
“既如此,那便請顧醫士將人帶走看好了。莫要傳出什麼風言風語。我身子未愈,實是乏了。”
沈盈夏揉了揉太陽穴,將心頭的酸澀,全數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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