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的聲音裏,帶了一絲埋怨:“哼,又爬床!”
檀郎摔在地上,翻身支起身子,將額前的碎發撫到腦後,未語先笑:“你明兒便要出征,今日,便多陪陪我罷!”
聞言,那女娘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這一仗,或許不會那麼輕鬆。”
檀郎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怎麼?沒把握?這可不像你啊!你可是鬼見了都要發愁的戰神!”
女娘聞言,哈哈大笑,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
檀郎的表情隨之變得明媚。他看著她笑,眼裏滿是溫柔。
紗簾後的沈盈夏瞧得真真切切,檀郎的心裏有她!沒想到,花叢裏的浪子,竟還有這般純情的時刻。
這個女娘,對他一定很重要吧?
一陣天旋地轉,這個屋子開始崩塌,腳下的地板像沼澤般,拉扯著她。
沈盈夏頭痛欲裂,身處在一片雪白之地。一個軟糯糯的娃娃音在呼喊她的名字,那聲音有些縹緲,顯得十分虛弱。
哦,是錦鯉娃娃……
她努力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界逐漸變得清晰。眼前的女娘赫然是錢阿妹。
沈盈夏覺得嗓子裏像有刀子在劃拉一般,想吞口水,嘴唇卻被扯得撕裂了,一股腥甜彌漫進她的口腔。
她渴得說不出話,隻看向鈴蘭。
到底是照顧了她多年,隻一個眼神,鈴蘭便明白了。她立馬將桌案上的水碗端了過來,沈盈夏就著錢阿妹的手,喝了一口。
沈盈夏從不知道,水竟如此清甜!喝了兩口,嗓子舒服多了。
“你們怎麼來了?”她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錢阿妹有些生氣:“你病得暈過去了,足足睡了一整日!”
“啊?這麼久嗎?”
“本就虛弱,沒好透就又……唉……方才吃了太……嗯,一些藥,這才醒轉!你可長點兒心吧!”
錢阿妹將“太歲大人”這個名字咽了回去。想來這一日,鈴蘭定是已經將顧傾之和圓圓的事情告訴了錢阿妹。
沈盈夏想說:你又紮我心……
錢阿妹自知失言,眼神飄忽,開始轉移話題:“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什麼?”
錢阿妹捏著下巴,開口說:
“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是由於身體虛弱,或者怒火攻心才暈倒的。
“但是,我號了脈,卻發現你就像是吃了什麼大補的東西,補過頭了,才一直不醒!”
沈盈夏心裏一驚:難道是小錦鯉?所以它才那麼虛弱嗎?
不能讓人知道小錦鯉的存在!
沈盈夏咳了兩聲,撫額倒向床榻,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
錢阿妹見狀,也不再多說,隻讓大家都出去,不要影響沈盈夏休息。
她們各有心事,完全沒注意到,檀郎羽毛扇遮著的那張臉,笑得有多心虛。
關心則亂,此話一點兒不假!
楊柳村有了司馬逸的介入,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
說來也神奇,沉沉睡了一夜之後,沈盈夏就感覺,身子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
在和錢阿妹、鈴蘭商量後,她決定去向村長辭行。
村長再三挽留,說要好好招待楊柳村的大恩人們。就這樣讓她們離開,實在是有失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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