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入宮那日起,沈盈夏便被不斷告知,要謹言慎行,不要輕舉妄動。

饒是如她這般能忍的性子,也覺得憋屈。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有太多軟肋。

就在這緊要關頭,她突然憶起夢中那位少女將軍。

若真如傳說那樣,那位少女將軍定然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因為有軟肋,而隻能選擇犧牲自己。

隻是不知道她的軟肋是誰。難道是檀郎?

這個假設,叫她全然忘記了,這幾夜檀郎這個抱枕給她帶來的溫暖,徒留下一絲酸澀。

沈盈夏轉念一想,至少自己還活著,隻是在天牢住上幾日而已,有何不能忍的?

她忍得!

“陛下,我這手鈴是巫王所傳,有令妖物神魂疼痛之能。若是普通人,則無礙。但若是妖物,則會讓其痛到昏厥。”

巫玉的話,底氣十足。她何來的自信?但沈盈夏太陽穴處微微跳動,一絲不安漫上心頭。

她上前幾步,站定後衝著沈盈夏用口型無聲地說:“你死定了。”隨即綻開笑顏,明媚卻刺眼,像是即將除掉心頭大患一般。

沈盈夏暗道“不好”。她已然感覺到了血液中有一處在蠢蠢欲動。

鈴聲的脆響變得越來越急促,巫玉的嘴裏還念著人們無法聽清咒語。

“是蠱!”洛洛叫喊道。沈盈夏的意識清醒了片刻,原來那日我吃下的是蠱蟲,難怪阿妹他們怎麼都查不出來……

“住手!”是錢阿妹的聲音。她隨之撲到沈盈夏的身前,張開雙手想要保護沈盈夏。

巫玉這才收了手,很是不情不願。

接著是五髒六腑,好似有一隻手將她的內髒狠狠攥在一起又粗暴地撕開再捏成一團,如此反複。

有侍者被這一場景嚇到,忍不住驚呼:“哎呀!應驗了!”

沈盈夏小聲對錢阿妹說:“是蠱!”

“巫玉如何能證明她那手鈴便是對妖物有效?”錢阿妹質問。

巫玉卻毫不理會,力度甚至變得更大。

巫玉的眼睛逐漸變了模樣,獸瞳顯現。她的表情越來越興奮,興奮到五官猙獰。

有什麼在血液裏穿過,速度極快。沈盈夏像被卸了力氣一般,癱軟在地。

她的額上不斷滲出豆大的冷汗,整張臉瞬間失了血色。

“我說了,我這可是巫王傳下來的手鈴呢!”巫玉抬手,端詳那些小巧的鈴鐺,態度輕慢得好像全然不在意她們信不信。

“行了,住手吧!”皇帝開了腔。

沈盈夏覺得自己的渾身的骨頭像是要散架了一般,酸痛不已。

“啊!”沈盈夏終於還是沒能忍住,痛呼出聲。

錢阿妹立馬明白了沈盈夏的意思,立刻反駁巫玉:“哦,你空口白牙,說什麼我們就得信什麼嗎?

“回京路上,我阿姊遭歹人綁架,被下了蠱,一直沒能抓到幕後主使。真沒想到,今兒個,你竟自己跳出來了!

“陛下,民女所言之事,句句屬實。此事我們早就報過官,他們均可作證!請皇上明察!”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皇帝竟然沒有維護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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