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就這麼會子工夫,你便知曉我是什麼人了?”白梨笑得輕狂,“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確實是不想讓他快活!”

燈影晃動,這張清冷的麵孔因著誇張的表情與翻騰的情緒,而顯得妖冶。

“嗯,雖然您對將軍的做法不滿,但對於趙悅寧,卻頂多算是放任自流,並沒有刻意去動手腳。

“與其將心思花在趙悅寧身上,還不如乘著心上人為自己製作的畫舫遊賞都城夜景呢!您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白梨冷笑一聲,以手支頜,透過窗戶看外頭的燈紅酒綠:

“別繞彎子了,我向來不耐那些。說罷,你今日來尋我,到底所為何事?”

“夫人,趙悅寧與司馬逸之事,您可知情?”

“她前些時候不是與他一刀兩斷了嗎?”白梨將視線移到沈盈夏的臉上。

“夫人可知,她為何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同司馬逸決裂?”

白梨像是想起了什麼,驀地坐正了身子:“她收到了她阿父的書信後,便鬧了那麼一出……你是說,他們暗地裏還在來往?”

“是的。”沈盈夏喝了一口茶。看來,那書信的內容,白梨並不知曉。

白梨喜歡花茶,所以畫舫裏備的也是清雅香甜的花茶。花兒在熱水中再次舒展開,好似重獲生機一般。

茶雖一樣,茶盞的顏色也很相似,但她倆的茶盞卻並非一套。

沈盈夏沒再說話,把時間留給白梨。白梨並非什麼都不懂的蠢婦。

沈盈夏這幾句,已經足夠叫她想明白了。

光是“暗地裏”這三個字,便足以叫多疑陰鷙的君王生出無數想法了。

手握重兵的大將軍獨女,暗地裏和才情絕豔的王爺相交。在收到將軍的手書指點之後,故意演了一出決裂的戲碼給世人看。

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她原以為,他們隻是將她當作外人。反正她也不耐同他們虛與委蛇,縱使外頭傳些流言,她的內心也從未起過一絲漣漪。

可這事,隻要出了一絲岔子,就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不,是已經出了岔子,連不插手朝政的沈府的後宅女娘都已經知曉了,上麵那位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們父女倆將她置於何地?

多年來的委屈,在此刻達到頂峰!

“你確定嗎?”白梨的聲音微微顫抖。

難道這女娘便是奉上麵那位的意思來的?將軍手握重兵,若真有謀反之心,勢必會生靈塗炭。但若是通過這般婉轉的手法,將苗頭扼殺在搖籃中,代價便小得多了。

“如若沒有把握,我是不會來找夫人的。”沈盈夏眼神堅定。

“你這樣直接同我說,就不怕我一回去便跟將軍通氣,讓你閉嘴?”白梨的眼裏還有懷疑。

“我既來找了夫人,必是已經查得清清楚楚了。”沈盈夏神色未變。

“哈哈哈……沈家,果真不同!”白梨笑得誇張。

她已壓抑數年了!竟還真叫她盼到了機會!

此事若真是上頭那位的意思,白梨便得重新評估對那位和沈府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