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夏沒了聲音。棉布吸水性要比絲綢好得多,手感綿柔遠勝麻布。所以檀郎說得沒錯。

這也是為何江家布莊一推出棉布,立刻被其他商行盯上的原因。世間從不乏獨具慧眼的商人。

包紮好後,檀郎的氣好像也消了。

“你好些了嗎?”沈盈夏小心翼翼地問。

“好多了,洛兮的寶貝確實不少。”沈盈夏歪著腦袋去看他。檀郎的唇還沒什麼血色。

這天罰的勁兒也太大了。

“往後,可不能再隨意使用了。凡事先忍耐……”

不等沈盈夏說完,檀郎便打斷了她:“你都被人欺負了,叫我如何忍耐?”

檀郎好像又氣惱了起來。

沈盈夏趕忙安撫:“那你受傷,我會心疼的呀!”

檀郎眯著狐狸眼,半信半疑:“當真?”

“自然當真。這回你受傷,我可擔心壞了。”沈盈夏想起那日放聲哭號的自己,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起來。檀郎欺身壓向沈盈夏:

“怎麼擔心的?仔細說來聽聽。”

“我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害怕你留我一人在這裏……”沈盈夏鼓起勇氣剖白心意。

沈盈夏順著檀郎的動作向後倒,想躲開些。但羅漢榻就在身下。

檀郎俯身看著,手忙腳亂的沈盈夏,嘴角勾起:“還有呢?”

沈盈夏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檀郎卻遊刃有餘地伸出一隻手,輕輕撫在她的麵頰之上。

手指明明是溫熱的,沈盈夏卻覺得所有接觸到的地方都在發燙!

“我,我可能起熱了……”沈盈夏掙紮著,想從檀郎身下逃走。

但檀郎又如何會叫她如願呢?

他輕輕按住沈盈夏的一邊肩膀,沈盈夏便動彈不得了,隻得直視著檀郎那雙惑人的狐狸眼。

竟對我使用擒拿術?

沈盈夏惱了,攢了力氣,翻身揪著檀郎的領子,去推檀郎。

誰知檀郎壓根沒有用什麼力氣,隻這麼一個動作,沈盈夏便騎在了檀郎身上。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得意洋洋地笑。僅剩的紗衣,也因為肢體的糾纏而散開,滑落在了肩頭。

還沒等沈盈夏去扯,門再次被猛地推開,洛兮歡快的聲音傳了進來。“檀公子!喝藥啦……”

那聲音在見到羅漢榻上交疊的二人時,消失了。

洛兮的視線在二人之間快速掃了八百個來回。除了香料燃燒的劈啪聲,屋裏靜得連三人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沈盈夏臉上得意的笑還在,檀郎卻輕咳了兩聲。榻旁還散落著剛剛換下來的沾了血的布條。

沈盈夏看著身下衣衫淩亂,發絲糾纏,還帶著蒼白病容的檀郎,又看看門口的洛兮,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處解釋起。

洛兮倒是淡定,隻拋下了一句“他還病著,你別折騰得太過”,便貼心地將門為他們帶上了。

沈盈夏這才啞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洛兮定將她誤會成了不顧美人受傷都要硬來的好色之徒了。

但沈盈夏真的很冤枉。

多說無益,唯有時間能證明她的清白與良好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