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掩好了門,這才湊到近前,壓低了聲音:“娘娘,出大事了!”

徐姑姑滿臉的又驚又喜,顯然是那邊有動靜了。

“慢點兒說。”皇後娘娘嗔怪道。

“娘娘,女公子。今日晚間,皇上翻了趙娘娘的牌子。可是,進去連盞茶的工夫都無,就聽見裏頭乒乓作響啊!

“皇上甩袖出來,當著滿院人的麵嗬斥趙娘娘言行無狀,直接給趙娘娘禁足了!連閨房門都不能出的那種!門口圍了不少內侍,趙娘娘很難翻身啦!”

皇後與沈盈夏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皇上用殿前失儀這個小錯,將人看管起來,確實是不會引起趙將軍懷疑的好法子。

趙悅寧的跋扈,是全都城人人皆知的。她當街抽打流浪漢的事兒還沒過去,殿前失儀也不奇怪。

趙悅寧被禁足之事是瞞不過世家的耳目的,很快都城貴女圈就傳遍了。趙將軍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趙將軍和精銳,騎的都是能日行千裏的好馬,原本就是為了不進城而故意拖慢行程。

但趙將軍可是女兒奴。一聽說女兒被禁足,他就什麼也不管了,快馬加鞭,三日不到便進了城。

他連將軍府的門都沒進,便趕緊進了皇宮。皇上為他擺了接風宴,兩人密談了許久。

至於他們談了什麼,沈盈夏並不知曉。但錢阿妹給趙悅寧送去了一碗落子湯藥。

隨後,沈盈夏奉了皇後的令去看望趙娘娘。

禁足已解,但已沒有人會來看她了。宮中多的是趨炎附勢之輩,而雪中送炭者少有。就連皇上身旁的曹公公,都也是如此。

與趙悅寧的門庭冷落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蓮兒的側殿。女娘們的歡聲笑語不斷。

沈盈夏輕輕叩了兩聲門扉。裏頭傳來女娘疲憊而幹澀的嗓音:

“是蓮兒嗎?還不快進來給我倒水喝?我都喊了半日了,你故意裝沒聽見是吧?別以為你現在成了皇上的人,就能與我同起同坐……”

趙悅寧的謾罵,在看到來人是沈盈夏時,戛然而止。她顯然沒有想到,來看望她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沈盈夏。

就連她的親親手帕交——柳玉兒,都推說有大事,不便前來。

可是,柳玉兒不來,趙悅寧如何將求司馬逸來救她的信簡送給她的心上人呢?

能幹的心兒死了,蓮兒又有異心。她實在沒有可用之人了……

宮裏曾經捧著她的那些女娘也都換了一副臉孔!

她們就是在避著她,怕被她牽連,她心裏有數!

所有人都不要她了!

就連她唯一的依仗,最最寵愛她的阿父,也隻是在麵聖之後,呆呆看了她許久。

他丟下一句:“對你,我已傾盡所有。即便是即刻下了地獄,見到你早逝的阿母,我也問心無愧!以後,你便自生自滅吧!”

她哭,她鬧,她打滾上吊。

她的阿父,都沒有再來。

趙悅寧這才意識到,阿父這次不會再原諒她了。她被徹底拋棄了……

“你是來笑話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