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葉子賢合扇在掌心一敲,陸淺立即就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葉子賢繼續奸笑:“二哥我最近遇上了一樁愁事兒,你幫二哥解決了,二哥就同你換!”
“……說來聽聽。”陸淺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道:真真是無商不奸,無奸不商。江南第一大奸商!
葉子賢笑得春花燦爛,扇尖輕點,慢慢道來——
叨叨了半天,陸淺算是聽明白了。話說這杏花酒肆分東間西間,這東間是葉大老板自己的,西間是一個名叫劉方的人的。葉大老板財大氣粗,想將西間一並買下可劉方不肯,無奈隻得租上兩年,想著以後再續約便是。
於是東間西間一堵牆,被葉大老板鐵扇一揮,給聯通了,生意規模也擴大了。誰成想這劉方見葉大老板生意做大,兩年之期又到,便要求漲價。
“漲就漲唄,放眼這條街,誰家的鋪子不漲?可是就沒見過這麼獅子大開口,租金打著滾漲的!”
“我要是租了,這條街上的商人能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哦,就你家生意做的好啊;我要是不租,這屋子裏的裝潢便又得重新收拾,麻煩!”
“我告訴你陸小淺,那人就是個瘋子!什麼‘流芳’,我看他應該叫‘遺臭’!”
“……”
一個時辰啊,葉大老板葉子賢捶胸頓足,跳腳大罵,義憤填膺了整整一個時辰啊!
聽得陸淺一個勁兒的在桌子上“磕頭”,困死了……困死了……
“漲價的理由也說的可笑!什麼皇上出巡要建行宮,什麼龍氣,什麼寶地……幹我屁事!”
陸淺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揉揉眼睛問:“二哥剛才說,皇上出巡要來金陵?”
“是啊……沒瞅著那邊正建行宮呢嗎?!哎,我跟你說話你聽哪兒去了,怎麼想的都是——”
“停——”陸淺打斷他,忙拍著他的肩膀安撫他:“這個劉方實在是太氣人了,二哥你放心,不用你出麵我一定幫你擺平這件事不就是一間商鋪嗎,我讓他哭著喊著求你買了!”
要想打斷這個話嘮,就隻有順著他的話說,順著他得意做。而且,方肅陽不多時便也要來了,她得早早離開這兒才是。
“陸小淺……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但是切記,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不能把我扯進去。”葉子賢扇子一橫,叮嚀囑咐。
虛偽的奸商……
“放心放心。”
虛偽的陸淺……
此後一連兩天,杏花酒肆的西間每到夜間便有一個白衣的女鬼在樓裏飄蕩……嚇得前來看店鋪的商人屁滾尿流。
沒有什麼比謠言傳得更快。
大家都說西間煞氣太重,隻有葉大老板葉子賢的陽氣才能鎮得住,其餘的凡夫俗子啊,輕者丟魂,重者喪命。
鋪子一時無人問津,葉大老板理所當然的低價盤下。
“陸小淺,你的輕功真是一流!”鐵家小公子的滿月酒席上,葉子賢伸出大拇指,誇讚她。
陸淺擺擺手:“小城兒的滿月酒,不提這個,晦氣!”
“對對對,不提不提,那個,你送了什麼禮物啊?”
陸淺苦笑:“放心,蓋不了你的風頭。”
葉子賢有些不好意思,剛想展開扇麵風流倜儻一會兒,手中的扇子就被人劈手奪了去,隨後他和陸淺的頭上就各挨了一記。
連他二人都躲不過,這身手啊,也就隻有鐵盟主鐵溟了。
“鐵大哥——”兩個人這個時候倒是很合的來,異口同聲委屈道。
“你們兩個,也就隻有在整人的時候能走到一塊兒去!”
兩人一對眼,吐了吐舌,嗬,到底是瞞不過鐵溟。
錦妃執意跟著方肅陽出巡,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正中了方肅陽的下懷,利用她,擋住了其他女子。
這兩天陰雨連綿,下的她心煩。
一場雨啊,牽動了三個人的心思。
已經三個晚上了,皇上借口和宋瞻議事,已經三個晚上沒有到她房裏了,有一種不安在滋生。
夜闌人靜,細雨敲窗。
燭影猛地一晃,將熄未熄。
來人一襲黑衣,藏在夜色裏不易被察覺,以至於冷冰冰的啟唇說話,倒嚇了錦妃一跳。
“錦妃娘娘不必特意為我留窗,我也一樣能進得來。”
錦妃定了定神,眸子裏射出冷光,卻是如寒星般閃爍微茫:“你就是蕭桐?”
“正是。”蕭桐答得不卑不亢。
“囑咐你的事就做得出色一點,也不枉這千兩黃金的傭金。”窗外雷聲悶悶,雨勢漸大。
赤血殺手蕭桐,千兩黃金一條命。
“錦妃娘娘放心,蕭桐一定不辱使命。”
“幾天能辦好?”她不放心,一定要個確切的日期。
“五天。”
“好!就五天!”
蕭桐身影一晃,便重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瀟瀟細雨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