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季亦安打開一旁的藥櫃。

“嗯。”

季亦安拆開一板止痛片,又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忍不了就把這個吃了。”

這回宋初沒跟他勁,順從地接過,仰頭吞了兩片下去。

季亦安在床的另一側坐下來,床墊顛了兩下。

“那兩個人手上的傷不嚴重,這兒的醫生見慣了這種傷,可以處理得基本不留後遺症。”

“哦,那太可惜了。”宋初涼涼地說。

季亦安無奈地抽了下嘴角,餘光見到姑娘手指輕輕轉動手腕上的鐲子,通透潤澤,價值不菲。

玉能辟邪保平安,帶著宋初手上卻是諷刺一般。

季亦安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簡直提前二十年遇上一個叛逆期女兒,感受到了操心爹的心理。

“你根本就沒打算要挑斷他們手筋,更沒想過要砍斷他們的手,你又何必把自己弄成這副冷血模樣,為了自我保護?那你沒必要在我這自我保護,我不會傷你。”

宋初愣了愣,側頭看去,勾唇:“你要保護我?”

“我保護所有好人。”季亦安說。

宋初收回視線:“我不是好人。”

季亦安歎口氣,覺得跟這姑娘說話簡直費勁,隻好妥協道:“我保護你,行了吧。”

“行啊。”宋初笑得愉悅,笑聲清脆,像一束光,打在處於深淵的身軀之上,“現在傷也看完了,演講也發表了,你找我還有其他事?”

“那些人抓你幹什麽?”他問。

宋初看著他沒說話。

季亦安也不再管,反正到時候審訊時也能知道。

“明天我們要回國,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去避避風頭。”

畢竟,季亦安打了那一窩人,好歹所有人都被抓回來了,可宋初被帶過去是上頭下的命令,人受了傷還全部失蹤,必然會把錯歸咎於她頭上。

“回哪?”

“雲南。”

“不去。”她拒絕得很幹脆。

“他們會找你麻煩。”季亦安皺眉。

宋初笑笑:“我會把事兒都推警察身上的,反正受了傷,光輝象征。”

她在那片地方摸爬滾打慣了,季亦安也相信她既然敢這麽說,便是有十足把握脫身,再不濟,她也應該有能力保護自己。

於是他沒再堅持。

在床邊坐了會兒,他又想起什麽:“你是哪兒人?”

“金三角啊,不然呢。”

“出生地?”

宋初頓了下,回答:“北京。”

北京姑娘,來金三角生活,倒是罕見。

季亦安把自己手機推過去:“留個電話,要是他們找你麻煩,可以找我。”

宋初慢悠悠地接過,往裏麵輸入一串號碼,備注上自己的名字,她沒著急把手機還回去,指尖滑動,看了遍他的通訊錄,連個女人名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