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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白天睡得太久了,晚上宋初睡的很淺,還斷斷續續的做夢,夢也荒誕離奇的,跨度很遠,從童年到成年,從北京到金三角,都有。
她從前是自我矛盾的過激體。
很不合群,冷漠疏離,在學生時代她這樣脾氣性格的小姑娘沒有受倒別人故意的冷落和嘲笑諷刺,完全是靠著她那張臉,已經從骨子裏的桀驁性格。
可這並不代表就沒人討厭她了,她太漂亮,也太引人注意了。
她被很多人暗地裏議論,說她的不好,她的錯處,說她是怪胎,說她是異類,高傲自私又冷漠。
宋初知道這些,小朋友背地裏的議論並不那麽隱秘,她湊巧在經過時聽到過,然後就將所有的心思都碾碎了糅合到心底,不動聲色。
她什麽也不說,也懶得做。
不知道怎麽,宋初能夠感受到自己是在夢境中。
以至於這一些童年時候發生過的,她本以為自己早就忘卻的事再次經歷時,她都像個上帝視角的局外人一般。
她頭重腳輕,身處夢境。
墜落。
墜落。
然後她被一道力量拽住,溫柔繾綣又堅定不移的,拉住她的手,十指交扣,將她不斷往上拉,穿過漆黑無光的深海、肮髒醜惡的沼澤,到了藍天白雲下。
“宋初。”
那個熟悉的聲音喊她的名字。
破開所有桎梏,勢如破竹。
一舉將她拉入滾滾紅塵之中。
那個聲音說——
“我可以教你,怎麽把心交給我。”
“不急,我慢慢教給你,你也慢慢學。”
“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都有數不清的各種關係連接,你也需要慢慢接受這些關係,長久的短暫的,甜蜜的受傷的,所有人都是在這些關係中成長,你也一樣。”
“你精神狀態不好,沒關係;你心有魔怔,沒關係;你心狠又手辣,也沒關係,我就喜歡這樣的。”
“把手給我,我教你,怎麽做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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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宋初。”
現實中的聲音與夢境混合在一起,讓人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有些流連夢境,好一會兒才緩緩的睜開眼,便看到季亦安靠近放大的臉。
那句話是怎麽說的,這世上最好的事,就是一睜眼就能看到那個你夢中夢到的人。
唔。
不過,這個臉似乎有點臭。
季亦安有些生氣,因為宋初今早上就發燒了,昨天雖然喝了一杯感冒靈預防,可結果還是中招。
他覺得就是因為昨天宋初推拒那杯藥的關係。
“幹嘛啊,幾點了?”宋初睡眼惺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