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坐在光斑裏,影子也斜斜的,映在了他的眼裏。

叮咚。

門鈴又一次響起,這回是路卡寄來的坨坨寫真集。

加西還沉浸在那個不真實的感受之中,愣愣地站著沒動,沙利爾看了他一眼,默默起身去開門,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另一個主人。

他簽下了快遞單,翻開寫真集的第一頁,然後果斷把它扔到了沙發底下。

“哎你幹嘛!”加西反應過來,趕緊去撿。

“以前我管不了你,從今天開始,你必須跟那些‘小天使’保持距離,再讓我看見你對除我以外的‘小天使’流口水,就……”沙利爾攔住他嚴肅地說。

“就怎麼?”加西眯眼,言語中給他精神施壓,“你給我把冊子撿起來。”

“……”沙利爾皺了皺眉頭,似乎很不情願,但還是彎下腰把寫真集撿了起來,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

“以為自己是黑暗哨兵就了不起了?當我這個嚮導是擺設?”

“……”沙利爾不說話了,他知道加西的能力有多強,他也願意接受他的指引,但他確實無法忍受自己的嚮導眼裏裝著別的‘小天使’。

加西翻開相冊看得津津有味:“哈哈哈這個小活寶,啃自己腳丫子啃得還挺香……”

沙利爾沉默地立在那兒,低頭看著沙發上這人。

與他強勢的精神能力相反,那細白的脖頸暴露在空氣裏,發尾被鍍上一層淡色的微光,隨著笑意輕輕顫動,顯得有些脆弱,刺得他心裏貓抓似的癢。

沙利爾握了握拳,掌心感覺到自己真實的軀體和力量。既然不敢用言語跟加西爭論,那就直接用身體來贏得更多的關注好了,畢竟這是哨兵的優勢。

就在他俯下身的時候,加西突然抬頭,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溫熱的呼吸相互交融。

“你……”加西深深吸了一口氣,洩露了他的緊張,從沙利爾到來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精神領域就始終保持著亢奮的狀態,時刻注意著他的舉動和情緒。

目光斂下,停在沙利爾線條淩厲的唇上,加西說:“要做嗎?”

他的語氣有些尷尬,而且很不確定。

他感受得到沙利爾的想法,他們本來就是以精神結合為起點的,默契度很高。可是……太久了,他對著一個不能觸摸的幻象太久了,久到他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

沙利爾給他的回答是低下頭的深吻。

唇舌的勾纏讓加西呼吸一滯,肉體的溫熱、心裏的滿足令他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

仰著脖子的姿勢很累,他伸手拉下沙利爾,兩人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他們的動作並不急躁,沒有什麼迫不及待,也沒有什麼欲海翻騰,時間於他們而言,帶來的不是風暴而是沉澱。

沉澱成一場水乳交融的歡愛。

沙發太窄,加西支撐不住平凡的衝撞,左腿滑落下來,無力地耷在地毯上。

“沙利爾……”加西在他耳邊喚著。

“嗯。”得到沉穩的回答,不是合成音,不是離他很遠的聲音。

“沙利爾。”

“嗯。”

“我終於……”

我終於……摸得到你胸腔的跳動,聞得到你身體的氣味,我的牙齒陷在你的血肉裏,手指幾乎要被熾熱的皮膚灼傷……如此真實。

“嗯。”沙利爾更深地楔入,“我是你的,全部都是……”

肢體,心髒,靈魂,統統送給了你。所以你不再需要那些替代品了。所以我請求你,眼裏不要再裝下別人。

皮質沙發被汗水打濕,加西急促地喘息,腳後跟驟然繃緊,圓潤的踝骨微微顫抖,腳趾蜷曲著,在地毯上留下深深的印跡。

陽光下,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可憐坨坨的寫真集還是被踢到了沙發底下。

……

晚上,路卡出完差回到家,打來了通訊:“怎麼樣?我們家坨坨萌不萌?”

加西正在昏睡,沙利爾代替他接通,說了三句話:“我是沙利爾。他不需要這種東西。沒什麼事的話不要打擾我們。”

“啊……哦……好的,再見。”

直到通訊斷了路卡才反應過來:“……總總總統閣下?!他什麼時候修煉出人形了!”

Act 5

沙利爾現在的生活重心就是加西,正如他自己所說,隻為了他一個人。

可加西顯然不是很習慣,尤其是每天早上看到沙利爾給他做早飯的時候,他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大概是因為沙利爾那張“總統臉”跟草莓花紋的圍裙不太搭。

對於沙利爾拖地、洗衣、曬被子等幫著做家務的行為加西不是不感動,他很享受這樣的生活,但同時他也有不少顧慮。

比如,他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沙利爾的枷鎖。

後來,在沙利爾發揮暖床功能的時候,加西忍不住提了出來,隻不過他的說話方式和他的思維方式有很大的差距。

他想的是:沙利爾,你可以自由地過你想要的生活,不用圍著我一個人轉,你這麼霸氣外露的黑暗哨兵,值得更好的追求和理想,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