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己的營帳內,荀蕭天抱著劍鞘,緩緩閉上眼睛。
夢無好夢。
他抱緊了那支劍鞘,把臉貼上去。
“師父,對不起。”
“她不會原諒你的,因為你可是殺了她的人啊……”詭異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
他緊張地起身警戒,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怪事。
季蓬把出發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後。
“阿荀,你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還行。”荀蕭天下意識地動了動手。
他是恢複了個大概,真的要跟季蓬動手,他還是有些不安的。
到現在為止,他還沒跟季蓬打過,不太清楚其底細。
他正思考著對策,就看到手上的劍鞘上覆上一隻手,手的主人正打量著他。
“阿荀,你最近怎麼老是帶著這劍鞘呢?”季蓬的語氣有些不陰不陽的。
“隻是誇耀功勞而已……對了,聽說‘破軍’大人以前跟這劍鞘的主人有過一段。大人你這麼看著,是覺得膈應了?”
他迅速地想到了應對。
師父……師父當初能跟季蓬分開,一定是摸清了季蓬的命門,那麼他說不定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找到季蓬的弱點。
“是啊。”
“膈應又怎樣,她已經死了,你懷念她做什麼?”荀蕭天冷笑。
要懷念也隻能我這個徒弟懷念,喜歡她人頭的狗東西不配。
“也隻是年少時的一點悸動而已。”季蓬臉色難看。
可那女人偏偏不識好歹,明明嫁給他就能富貴榮華一生,偏偏要逃婚跑出去,過那種饑一頓飽一頓的苦日子。
不過嘛,那女人跟當初幫著她逃跑的那幫朋友都遭報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收的。
“啊,這樣。”荀蕭天忽而抬起手,用劍鞘拍過他的臉。
季蓬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嚇到,臉色難看。
但下一秒,他看到荀蕭天緩緩蹲了下來。
“不好意思,手滑了。”他模仿著蕭酌的語調,在季蓬耳邊輕聲道。
季蓬趴在地上,眼前青年的臉有一瞬間跟那個女人重合,激起他過往的仇恨。
“酌酌……”他想起了那女人的劍。
“大人,我們該出發了。”荀蕭天起身離開。
季蓬有些神誌不清,他眼中仿佛出現了蕭酌的影子。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她還活著,那個帶給你屈辱的女人還活著,隻要她還活著,你所受的屈辱就一輩子無法洗清。”
荀蕭天沒有管他心裏有什麼情緒翻湧,走了出去。
劍塚不算很大,四散的鑄劍插在地上,劍有各式,大多的式樣他都用過。
“阿荀,你是個劍修,你覺得這些劍如何?”
“沒什麼值得看的。”荀蕭天直接走了過去。
他現在幾乎隻用一把劍又或者直接用劍氣了,大道至簡,他對於這些外物已經沒有那麼看重了。
但他這態度落在季蓬眼裏,就熟悉得可怕。
莫名的他又開始看到蕭酌的幻影。
她在譏諷他,她死了也不放過他。
“蕭酌,你為什麼不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