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深處列著一排石質箱子,箱子上排列著詭異的花紋,裏麵盛滿了黑水。
他摸不準兩人帶他過來要做什麼。
他已經有了決斷。
由著他去,管雲鴻看了看天色,“今天……星期幾來著……”
荀蕭天閉上了眼睛。
然而何羨君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隻是那笑容格外滲人。
“阿荀,你過來。”何羨君勾著他的頭發,把他整個人扯到箱子邊,死死按下去。
她笑著解釋,“幻蠱,抑製被黑水侵蝕的反應的。”
他盯著何羨君的臉,有一瞬間恍惚覺得自己看到了師父。
快入夏了,最近的氣溫高得離譜,他抱得這麼緊,直接把她熱醒了。
他被那隻手拉出了水麵。
四周的景色也變成了白鹿山的青蔥樹林,就好像是他回憶中的模樣。
“跟我進去吧。”教主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走向洞窟深處。
本來想繼續膩歪著,誰知床邊突然冒出個布娃娃的頭,隨後才是個頂著一頭亂毛的小腦袋。
他感覺自己如墜冰窖。
斑斕的色彩拚湊扭曲,又變了一副模樣。
師父……他被這一瞬間的幻覺嚇得臉色蒼白。
他掙紮著抬起頭,盯著身後的女人。
他閉上眼睛,靠得離身邊人更近一些。
被“教主”的手指觸碰瞬間,他忽而有種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在教主麵前,隻是教主看破不說破的恐怖直覺。
箱子被人緩緩地關上。
“孩子,你還好嗎?”教主摸了摸他的頭。
不是工作日,挺好。
“真忠心啊,讓他跳他就真的跳下去了。”何羨君順著頭發。
四處的水流呈現詭異的黑色。
岸邊早已經等了一個人。
“阿荀,怎麼了?”女人關切地擦了擦他的臉,“在水下看到了什麼嗎?”
“阿荀,怎麼發狂一樣的胡言亂語,還到處亂抓,像條不懂事的野狗一樣。”她調侃著,把他從船上拉到岸邊。
“教主”盯著箱子裏的人,笑得意味深長。
這個家起得最早的不應該是大人嗎,為什麼今天起得最早的是她這個四歲小孩啊……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期盼自己從迷幻中恢複過來,卻不想還是越陷越深。
兩人膩膩歪歪地在床上躺到了太陽照上桌麵。
等他逐漸恢複意識後,他看到的是何獻君的臉孔,女人的臉上帶著親和的微笑。
荀蕭天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為了掙脫幻覺,居然用劍氣紮得自己滿手的血,而且好像還絮絮叨叨地說了些話。
做噩夢了?
四周的牆壁像是有意識般向他壓來,他被幻覺攫緊,根本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