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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幾次的對話有點混亂, 林殊看不太懂。

隨著陶芓湉去治療的次數增多, 林殊大致懂了, 這些對話中的“他”大概率是陶瀲。

而陶瀲因為某些原因,非常嫉恨陶芓湉, 青少年時就把拔了牙的蛇放到陶芓湉床上, 這也是陶芓湉患上強迫性精神障礙的導火索。

陶芓湉很詳細地描述了, 那隻蛇在他身上爬行的觸感, 冰涼而粗糙, 每一顆鱗片爬過皮膚,就像是活的刀背在身上細磨。

林殊看到一半, 實在感到不適, 翻頁跳過了這段描述。

而後來, 陶瀲會光明正大地進陶芓湉的房間,睡在他身後,雙手撫摸他的每一寸皮膚,從發絲到足尖。

說是猥褻,但又不準確,因為陶芓湉不認為陶瀲有任何性暗示,他認為陶瀲隻是在單純地“汙染”他。

為了將這些“汙染”洗去,陶芓湉會不停地洗澡,隻用上沐浴露和香氛還不夠,一定要狠狠地搓,洗到皮膚發紅,脫皮發痛,再上酒精數次消毒才行。

也正因此,陶芓湉總是皮膚感染。

而簽了南影後,陶芓湉不能再在身上亂留痕跡,所以有時會服用大量的舍曲林。

“我站在晦暗不明的光裏。光照之下,我是一視同仁的養子,幸運兒。而在黑暗之中,我背後伏著髒東西,他想吞噬我,佔據我,讓我全身沾滿汙穢。”

“沒有人知道他是髒東西,隻有我知道。”

養子......

陶芓湉不是私生子。

所以私生子的傳聞,很可能隻是陶瀲的傑作。

林殊關上電子報告,悵然若失地望向天空。

也許,陶芓湉前一世的死,和邊星瀾的關係確實不大,是他一直誤解了。

邊星瀾那蠢蛋多惜命啊,沒有體檢報告和套就不會做,也不接受一對多的關係,做個金主是合格的,隻是當不了愛人而已。

況且,從治療記錄裏看,陶芓湉並不像表麵上那樣無害瑟縮,反而有些冷漠的高傲,像是暫時跌入汙泥的聖子,冷眼瞧世人。

說不定,那日在聖心會所時,陶芓湉表麵害怕,實則是在心裏想:“謝琦君真是個惡心的髒東西。”

而這樣的陶芓湉,真的會喜歡邊星瀾嗎?真的會因為和邊星瀾分手而自殺嗎?

不見得。

可如果,陶芓湉是因為心理創傷才自殺,那這一世,他真的能救下陶芓湉嗎?

林殊長歎口氣,對著黑天發愁,疲乏又無力。

手機亮屏,跟著陶芓湉的保鏢再次打來電話,“林先生,陶先生快上飛機了,預計在明早到達B市。”

管它的。

能救與否,他都要試試,總比什麽都不做好,不過是個陶瀲,那算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