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仍有些膽怯,明明他以前並不懼怕任何事情,訥訥地問:“我如果積極治療,還能恢復正常嗎?”

“能,隻要您積極麵對,不要覺得丟臉,很快就能打敗它。”胡醫生認真說。

林殊知道胡醫生是在寬慰自己,心裏的慌亂仍少了些,“好,我知道,我會積極接受治療的。”

兩人在天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直到林殊平複好情緒,林殊才回到病房去。

夜深了。

病房裏沒有夜燈,窗外的路燈照進來,昏暗無比。

林殊推開門時,還在想自己的病,明明他隻是曾經想死,現在已經不想了,有這麽嚴重嗎?

他隻是不想吃飯,容易疲乏,不常出門,偶爾失眠而已,有這麽嚴重嗎?

秦渝池側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穩,似是睡得很熟。

林殊緩慢地走到秦渝池床邊,俯下身,靜靜看秦渝池的睡顏。

明明這瘋子都計劃殺人了,怎麽會沒有他嚴重?

他死之後,這人又遭了什麽創傷,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殊根本不信秦渝池是出車禍死的,他一看就知道秦渝池在說謊。

養病大半個月,秦渝池還是那麽瘦,根本沒有受傷前的那種健康壯美,嘴唇也發幹,快起皮了。

這傻子怎麽不會喝水?

林殊歎口氣,單手輕輕撫上秦渝池的側臉,心裏發愁,既為自己愁,也為秦渝池愁。

如果他恢復不好,秦渝池該怎麽辦?發瘋,然後又死一次?

可這一回,他們還能重生嗎?

他們還會有重來的機會嗎?

林殊胡思亂想,想到秦渝池說的一見鍾情,又開始後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指尖輕觸秦渝池的發際線。

指尖沒觸幾下,秦渝池就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睛,雙眼戒備。

林殊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剛想拿開手,秦渝池卻先抬手覆上林殊的手背,不讓他拿開,讓掌心緊緊貼著自己的側臉。

秦渝池眼裏的戒備消了,雙眼直直盯著林殊,目光在夜裏逐漸變得深沉。

四目相對。

秦渝池先動,主動直起上身,湊近林殊,直到鼻尖與鼻尖隻離一厘。

“我想親你。”秦渝池低聲說。

啞巴傻子,怎麽都不知道向他辯解過去?

隻會問什麽時候能和好,隻會要牽手要親親。

林殊心裏發酸,沒敢說話,怕一說話就暴露了自己的懦弱,隻是閉上眼睛默認。

額頭上傳來溫軟的觸感。

林殊覺得這人假正經,明明都讓親了,竟然還隻吻額頭。

“我們現在算是和好了嗎?”秦渝池高興地問。

“不算。”林殊睜開眼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