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秦渝池聽了更是痛苦,顫著聲音說:“怎麽會沒關係?你都生病了!就因為那一個月......”

秦渝池頭一次主動提從前,仍不敢說療養院的名字,隻能抱緊林殊,像是要嵌進骨頭裏去,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一點痛苦。

但林殊現在並不害怕提那一個月,也敢坦然說自己做過的錯事,在與夏醫生的交談中,隻要一想著他必須好起來,再痛苦他都能冷靜地複述。

說得多了,他也就不怕了。

林殊歎口氣,心道這瘋子魚比他還脆弱,不過是想想就痛苦成這樣。

“沒關係,我知道你那天出門了,你沒有想過傷害我。”林殊將唇輕覆在秦渝池的頭髮上,力度輕到秦渝池無法察覺。

胡醫生將兩人交談錄像都拿給對方看過,免去了他們再經歷一次對彼此解釋的痛苦。

“對不起,”林殊輕呼一口氣,“我以前用錯了方法,讓你很痛苦,你能原諒我嗎?哥哥。”

“我原諒,”秦渝池攥緊林殊的衣服,小聲問,“你呢,你能原諒我嗎?”

秦渝池本就不需要他的原諒。

林殊失笑,仍安撫著說:“我原諒你。”

口頭的原諒不過是個形式,因為秦渝池早就不怪他了,他也從沒有怪秦渝池。

而他們都需要一個形式來和解,然後往前看。

兩人在窗前相擁,沉默無言,因為隻要抱著就覺得安全,像是不能分開的異極磁石,分開了就是抽筋扒皮地痛。

晚飯時,秦渝池有了改變。

前幾日他們都是各吃各的,林殊吃得少,秦渝池也隻敢口頭勸他再吃一些,並不會強迫他多吃。

而今天,秦渝池直接搶了林殊的筷子,坐在他身邊,親自喂食。

林殊初時不習慣,很別扭,想把筷子搶回來。

可他一動,秦渝池就擺出那副淒苦的模樣,林殊看著害怕,隻能任由秦渝池胡鬧。

秦渝池喂得很仔細,要把湯吹冷了,飯用杓子舀到一口大小,魚肉剔得無刺。

林殊仍沒有胃口,但秦渝池難得喂他,林殊張著嘴就吃,肚子撐了也不停。

還是秦渝池朝下一瞄,發現林殊的肚子撐得鼓了起來,才驚慌地停止喂食。

“你吃飽了怎麽不知道喊停?”怕林殊積食,秦渝池責怪地問。

林殊許久未吃這麽多,揉揉肚子,站起身說:“我下次會說的,我出去散散步。”

“等等,我陪你去。”秦渝池三兩下扒完剩下的飯菜,拿了幾塊費南雪揣在口袋裏,跟著一起出去。

說是散步,兩人也不敢去校園裏走,怕遇見秦希沫,隻敢上天台去吹吹風。

路上亮起昏暗的路燈,不少學生騎著自行車駛過,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