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怎麽找到林殊?
林殊會不會就此消失,又丟他一個人留在這人世間?
秦渝池很清楚自己在胡思亂想,但他無法控製,他最多隻能約束自己的行為,卻無法約束思想。
焦慮之間,一股熟悉的香味忽然彙入鼻腔,從右側方傳來。
秦渝池似有所感,敏銳地轉過頭,往右邊看去,終於在海鮮餐館門口看見那熟悉的人影。
林殊一手撐著後腰,另一手提著打包帶,像是有些生氣,每走一步都要踢一腳沙子。
林殊沒走幾步,很快發現秦渝池,趕緊放下撐著腰的手,挺直腰背。
一瞬之間,秦渝池發了瘋似的跑過來,雙臂緊抱著林殊,一句話也不說。
林殊沒想到這人大病初愈,昨天又耗費了那麽多體力,今天還能起這麽“早”,他不過離開半個小時,秦渝池就醒了。
“我肚子餓了,就想著出來吃點東西,”林殊搖搖手中的袋子,趕緊解釋,“我還給你買了海鮮飯。”
耳邊沒有呼吸聲,林殊知道秦渝池是在憋氣,主動說:“你在想什麽,說出來,不要憋氣。”
“我......”秦渝池攥緊林殊的T恤,數次開口,仍然失敗,說不出來。
“說出來!隻要你說,我就會答應。”林殊知道陳舊的習慣很難改,但隻要突破了零,秦渝池今後就會慢慢改變,直到會喊痛為止。
耳邊仍是沉默。
林殊攥住秦渝池的頭髮,將他強行扯開,盯著秦渝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秦渝池,你別讓我失望。”
林殊的眼眸是純黑色,在陽光下漂亮而有神,似是蘊藏著極大的力量。
看著林殊的眼睛,秦渝池心裏忽然靜了。
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像是被拉過頭的繩子,一點點縮回。
林殊的承諾是作數的,林殊不會騙他。
秦渝池深吸一口氣,大聲問道:“我醒來時,看不見你就會焦慮,你今後要起床,能不能先把我叫醒?”
“不,”林殊鬆開秦渝池的頭髮,終於勾起笑,“從今以後,我會等你睡醒。”
得到林殊的回應後,秦渝池忽然發覺,主動承認自己的懦弱與痛苦,好似沒那麽難了,因為林殊會記在心裏。
此時此刻,阿羅哈州的日光終於照進秦渝池身體裏,透過衣服與皮膚,再不是冰冷的光,而是明媚光耀的熱意。
片刻後,秦渝池主動提過林殊手裏的口袋,恢復到正常的模樣,麵上裝得波瀾不驚,心裏卻波翻浪湧。
袋子裏隻有一盒飯,秦渝池問:“你的飯呢?”
林殊眨眨眼,疑惑地說:“我在餐館裏吃過了。”
林殊自己吃飯?
秦渝池心髒狂跳,沒有做出驚訝的表情,而是旁敲側擊,隨意地問:“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