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珊瑚《魔盜》
第二十二章
瑞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托爾納姆家的,隻知道他被對於愛情的取舍始終困惑著。不可否認,芬妮小姐的溫柔確實打動了他的心靈,甚至讓他不知不覺中說出了一些不應該說的話。那些話原本是想安慰芬妮小姐,讓她知道,自己從前並沒有打算欺騙她的感情。但是,瑞博相當清楚,他含糊不清的言語相當容易被人誤會為對於愛情的承諾。瑞博暗自悔恨,他原本應該向埃克特請教一下,應該如何應對這種場合,埃克特是一位語言大師,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用哪句話能夠得到什麽樣的效果的。
坐在馬車上,瑞博始終在思考著他應該如何處置芬妮小姐對他的這份感情。這是他第一次正正經經地思考,讓芬妮小姐在他的生命中安置一個位置,這可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蘭蒂小姐雖然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選,但是,蘭蒂小姐注定擁有她與生俱來的職責,她好像就是為了延續梅丁家族的血脈才降生到人間來的一樣。
除了蘭蒂小姐之外,瑞博並沒有心儀的對象,而從芙瑞拉那裏嚐到了人生最大的樂趣之後,瑞博不認為自己還能夠忍受住這種樂趣的誘惑。芙瑞拉無疑是相當成功的教師,她成功地將自己培養成為一個真正的淫徒,瑞博很難想像他會放棄荒淫的生活為他帶來的無比歡愉。現在已經用不著偽裝和掩飾,瑞博清楚地感覺到,他越來越喜歡享受的歡愉,特別是昨天那場徹底的征服之後,他心中原本仍舊深藏心底的那一絲僅有的羞恥之心,徹底遠離他而去了。瑞博現在就想快點回到家裏,芙瑞拉正躺在床上等待他繼續征服呢。
雖然瑞博並沒有忘記他早上答應過蘭蒂小姐,不再折磨芙瑞拉,不過用伺候自己,讓自己得到快樂,原本就是芙瑞拉的職責,而且這也是她的意願。她曾經說過她喜歡男人給她帶來的歡樂,甚至以沒有男人能夠征服她而感到遺憾。既然芙瑞拉喜歡被征服的感覺,那麽自己就徹底將她征服,讓她好好享受一番。瑞博並不認為他是在折磨芙瑞拉,因此他心中沒有一絲內疚。
回到別墅,瑞博和往常一樣在花園客廳裏麵與蘭蒂小姐閑聊了一會兒。看得出來,蘭蒂小姐確實有些勞累了,在托爾納姆家族慶典的舞會上,蘭蒂小姐和瑞博一樣是最受歡迎的人物。
回到臥室,瑞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眉頭緊皺的芙瑞拉小姐,迷幻粉的藥效早已經過去,看來她已經忍受痛苦的折磨很久了。床單和沾滿汙穢的衣物已經由侍女們更換過了。芙瑞拉身上穿著一條普普通通的睡袍,這是她原本從來不會願意穿著的,現在恐怕不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我好難受!”芙瑞拉小姐看到瑞博進來,連忙掙紮著爬了起來,痛苦地說道。
“要我幫你解除痛苦嗎?”瑞博完全可以想像對迷幻粉的癮頭髮作時有多麽痛苦。甚至連海德先生那樣神通廣大而且無數次在生死之間徘徊而麵無懼色的強者,也會對迷幻粉膽戰心驚,芙瑞拉強煞也隻是一個弱質女流,她能夠熬到現在已經相當不錯了。
“求求你,為我解除痛苦。”芙瑞拉撲通一聲跪在瑞博眼前,抱著瑞博的小腿苦苦哀求道,芙瑞拉那美麗迷人的臉龐緊貼著瑞博的足踝輕輕摩擦著,這是一副完全臣服的模樣。
看到這個傲慢、目中無人的淫蕩女人現在變得如此馴服,如此俯首帖耳,瑞博感到興奮極了,他的胸膛中充滿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整個世界就踩在他的腳下。瑞博感到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不可抑止的力量。
“我可以為你解除痛苦,不過我再說一次,雖然這次痛苦得到了緩解,但是下一次可能會更加痛苦,這是在飲鴆止渴,你願意嗎?”瑞博問道,他的語氣中充滿著笑意,因為他知道芙瑞拉根本不可能拒絕他。
果然芙瑞拉連連點頭,甚至還親吻著瑞博的腳麵,這可是連國王都無法享受到的隆重禮節,在瑞博的記憶中好像隻有虔誠的信徒見到教宗的時候,才會行這樣的大禮。看來芙瑞拉已經將自己當作了命運的主宰。這更加令瑞博感到興奮,不過他內心滋生出來的暴虐並不因此而感到滿意。
瑞博為芙瑞拉重新注入藥劑。藥劑很快便發揮了作用,芙瑞拉小姐顯然並不像原先那樣痛苦不堪了。擺脫了痛苦折磨的芙瑞拉小姐又恢復了她原本的神情,而這正是瑞博相當討厭的一件事情。芙瑞拉小姐並不是一個傻瓜,她顯然也相當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她很清楚自己已經落到了瑞博的手裏,她隻能夠任由這個殘忍而又瘋狂的少年的擺布,隻有順從才能夠讓自己少受些折磨。芙瑞拉小姐也相當清楚,接下來將有些什麽事情在等待著她。反正她也並不在乎這種事情。
瑞博用絲帶將芙瑞拉小姐的嘴緊緊地堵了起來。他並不是不喜歡聽到芙瑞拉發出聲音:而是,怕被蘭蒂小姐聽到。畢竟他曾經答應過蘭蒂小姐不再折磨芙瑞拉。一切布置妥當之後,瑞博開始對芙瑞拉展開暴風驟雨一般的征服。雖然沒有那淒慘的苦苦哀求,但是芙瑞拉那流滿臉頰的淚水同樣讓瑞博充滿了強烈的征服感。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再一次緊緊抱著渾身虛脫的芙瑞拉小姐沉沉睡去。
瑞博並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醒來的,隻知道自己是被別人推醒的。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蘭蒂小姐正站在他的床頭。和往常的溫柔和順完全不一樣,今天的蘭蒂小姐充滿了怒意,臉不知道因為羞恥還是因為憤怒脹得通紅,身體微微顫抖著,雙眼怒目而視,那憤怒之中更有一絲悔恨,一絲悲傷。而剛才推醒自己的顯然是蘭蒂小姐身邊的侍女,那個侍女並沒有顯得憤怒,她的眼睛死死盯住瑞博和芙瑞拉相交的部位。
“快點出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蘭蒂小姐的語氣極為嚴厲,瑞博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別把芙瑞拉小姐弄醒了!”蘭蒂小姐命令道。
瑞博隻得照辦,他輕手輕腳地爬下來了床。
“你先穿上衣服,我在客廳裏麵等你。”蘭蒂小姐別轉身體,不想看到瑞博的醜態。
那個侍女目不轉睛地看著瑞博的男性部位,那個地方確實和傳聞之中的一樣雄偉。
瑞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芙瑞拉。即便在睡夢之中,芙瑞拉仍舊流著哀傷的眼淚,頭髮淩亂得披散著,嘴裏堵著的絲巾顯然是受到摧殘的最好證明,瑞博思索著如何向蘭蒂小姐解釋這件事情。可惜埃克特也沒有告訴過自己,如何應對這種情況。
蘭蒂小姐自顧自往外走去,看得出來她確實相當生氣。瑞博開始穿衣服,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位侍女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樣子。
“我會將這裏收拾一下。”那個侍女低聲說道。
穿上衣服之後,瑞博向花園客廳走去,短短的幾步路讓他步履維艱。在他的腦子裏麵浮現出各種想法,這些想法無非是如何搪塞蘭蒂小姐。
來到客廳裏麵,蘭蒂小姐臉別轉著看著窗外。在她的臉上看不到憤怒,隻是有著無盡的哀傷。
“蘭蒂小姐,你生氣了,為我沒有聽從你的吩咐而生氣?”瑞博試探著問道。
蘭蒂小姐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才轉過臉來盯著瑞博。
“你好像忘記了你的承諾。”
瑞博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你的行為讓我感到痛恨,而我更加痛恨的人是我自己。”蘭蒂小姐傷心地說道。
瑞博有點糊塗了。
“我相當悔恨當初,沒有告訴你一些我所了解到的事情。”蘭蒂說道。
“我曾經見過芙瑞拉小姐一麵,那還是在你小的時候,我甚至不敢肯定,我以前是否也見過你,在南港發生那場可怕的瘟疫之後,當危險過去之後,我曾經和你的“二伯”一起,到南港去探望你的“一家”,那場瘟疫將一切聯係全部中斷了,我們根本不知道姑姑和你們“父子”是否平安。”
“瘟疫過後的南港滿目瘡夷,到處是焚毀的房屋,和點燃用來驅散瘟疫的火堆,濃煙籠罩在這個剛剛遭遇不幸的城市上空。最讓我感到悲哀,最觸動我的心弦的一幕就是,在南港郊外的山坡上,無數失去親人的孤兒眾集在那裏,他們住在用沒有被燒毀的木材和房屋的瓦片,搭建起來的簡陋帳篷,上麵撲撒著石灰。我想,你應該對於那個場麵相當熟悉吧。”
聽蘭蒂小姐如此一說,瑞博回憶起那段畢生難忘的痛苦經歷,那時候自己和周圍每一個孩子都掙紮在死亡的邊緣,能夠活著已經是他們最高的心願,每天都有孩子死去,屍體就被拖到山坡底下燒掉,而活著的同伴們沒有一絲哀傷,因為每一個人都已經麻木了。
蘭蒂小姐看到瑞博陷入沉思,知道自己已戳中了這個少年的要害。
蘭蒂小姐繼續說道:“當年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孩子因為饑餓而顯得骨瘦如柴,因為石灰而四肢浮腫,因為沒有水源而肮髒不堪。”
蘭蒂小姐有些自責地說道:“當時,我還不太成熟,因此,在印象中我對於那些可憐的孩子們的看法,竟然是覺得他們肮髒,現在想來這種想法真是不可饒恕。”
蘭蒂小姐低下頭,顯得無比悔恨。
瑞博忍不住上前勸解道:“蘭蒂小姐,這不能怪你,任何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的,當初甚至連我們南港的人也認為我們是一堆累贅,是沒有用處卻隨時有可能再一次帶來瘟疫的病原體。”
“但是,至少有一個人並不是這樣看待的,據我所知,有一個值得受人尊敬的女孩,每天為那些孩子們帶來米粉包和清水,正是這些少得可憐的食物,讓那些孩子能夠存活下來,要不然那些孩子隻能在饑餓中死去。”蘭蒂小姐說道。
瑞博回憶起當初的情景,每當快要到黃昏的時候,那位小姐就會來到他們身邊。在她身邊的籃子裏麵總是裝滿了米粉包,雖然那都是一些粗糙的用大麥混雜些麩皮烤出來的最廉價的米粉包,以及一些米粉包碎屑,但是,對於那時候的他們來說,那簡直是他們所吃到過最美味的東西了。瑞博甚至現在都能夠回憶起那米粉包的芬芳和甜美。因此黃昏時刻,總是他們最期待的時候。看到那位溫柔恬靜的姐姐把米粉包浸在清水裏麵完全化開之後,將這粥一般的米粉糊均勻地分配給每一個孩子,看到這位小姐體貼地照顧著她的那個體弱多病的弟弟,同時也順便為那些受傷的以及生病的孩子,清洗傷口並喂藥。那時候的瑞博好希望自己也生一場病,那麽他就也有機會得到這位小姐的照顧了。
“係絲特小姐是我們這些孩子心目中的聖女。”瑞博真誠地望著蘭蒂小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