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
斷腸崖一戰後,六根清淨的神秀和尚似乎情竇初開了。
…………
此刻,神秀和尚盤坐在崖邊,淡若春風。
周昭則坐在一塊和尚搬來的石頭上,雙手擱在膝蓋上,托起下巴,陪他看著夕陽西沉。
遠處,許青雲齜牙咧嘴的偷偷觀察著。
“這和尚不是六根清淨麼,怎麼上次一戰後,三天兩頭就約周師妹出來看夕陽,該不會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吧!?”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許少俠,你多慮了,神秀小師父品性俱佳,我可以擔保的。”
許青雲回頭一看,原來嶽懷空也來爬牆根了。
“你何時來的?”
“有一會兒了。”
“……”
許青雲不禁感覺心窩子有點涼。
這要是背後捅自己一刀子的話,係統會不會都反應不過來?
“嶽莊主,你說這神秀是個出家人,要是沒點壞心思,勾搭我家周師妹作甚?”
“參禪。”
“幾個意思?”
許青雲側頭望去。
嶽懷空笑了笑,道:
“神秀與你一戰後心境受損,幸得周昭安慰才跳脫出來,可能神秀感恩於她,故此將她當作了一個新的禪來參悟。”
許青雲皺了皺眉:“秀色可參?”
嶽懷空笑道:“這倒是個有趣的說法。”
許青雲擔憂道:
“可神秀畢竟是個和尚啊,他這般撩周師妹,日後參完了禪,回到禪林院做他的和尚去,周師妹豈不得傷心欲絕?”
嶽懷空笑問道:
“你可知神秀的金剛禪參了多久?”
許青雲好奇道:“多久?”
嶽懷空道:“從出生起便聆聽佛法,滿打滿算二十年整。”
夠執著的啊!
許青雲追問道:“所以呢?”
嶽懷空歎道:
“金剛禪一參便是二十年,周昭這個禪,神秀又要用多久才能參透?二十年?三十年?還是五十年?人人短短數十寒暑,便是夫妻也很難相守一生,這還不夠嗎?”
許青雲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對於相愛的人來說,便是一分鍾也足矣。
倘若周昭自己願意,他這個非親非故的掌門又有什麼資格計較。
嶽懷空搬來一塊石頭,輕輕放在地上,又把屁股放在上麵。
“許少俠,神秀小師父找到了自己的禪,那麼你呢?是否找到了自己的道?”
許青雲沒好氣道:
“我又不修道,找那玩意做甚。”
嶽懷空搖頭說道:
“此道非彼道。道門真人修的是長生道,可這天下除了他們有道,其它人也應該有自己的道。
“寒門學子挑燈苦讀,將士征戰沙場不惜馬革裹屍,哪怕是一個孩子追著紙鳶跑的孩子,他們都有自己的道。
“人若是沒有道,便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神秀金剛禪被你所破後,便是失去了道,所以萎靡不振。
“但他又拾起了周昭姑娘這個禪,便是又找到了道,繼而容光煥發。
“你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道,因此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江湖裏亂撞。”
說白了,嶽懷空所謂的道就是目標,比如王總說的先賺它一個億。
許青雲沒有目標嗎?
有,隻是不足為外人道哉!
世人笑他太瘋癲,他笑世人看不穿!
許青雲一笑置之,反問道:
“那麼嶽莊主的道又是什麼呢?”
嶽懷空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神色悵然。
“世人皆為世俗所累,難有例外。嶽某曾經想做一個大俠,而今隻能做一個小俠,為這江湖獻上一份綿薄之力。”
“嶽莊主找到血洗落雁劍派那夥人的下落了?”
“暫未。”
“那你這份綿薄之力可真是夠綿薄的。”
“……”
十月中旬。
各路高手跟事先約定好似的一同抵達定風莊。
莊外的樹杈上,許青雲坐著默數了一下人頭。
除了收到飛鴿傳書的人之外,還有一些不請自來的散客。
閑雜人等來了不少,不過正主回風劍派卻是還不見蹤影。
嶽懷空和落雁女子等人走到莊門前迎客。
他還沒開口,各路高手就先激動了起來。
“嶽莊主,你不是說許青雲那廝在你這兒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