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萊總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似是在責怪他倆安排不周,他眼神指向他帶過來的女孩,說道:“你們這樣不是讓她很尷尬,隻有一個女的。”高飛和憑軍相視,為了證明自己並非一個異性朋友都沒有的人,高飛和憑軍齊齊拿起手機,快速翻找著通訊錄,尋找此刻能夠“救濟”的人。
不過高飛和憑軍此刻抱得想法卻不盡相同,憑軍給高飛發微信說:“你不是說他會帶女的過來麼,怎麼還讓我們叫?”
“我怎麼知道,之前哪次女的不是他負責叫的。”高飛看了一眼正在和胡萊說悄悄話的女孩,繼續發微信說道:“不過,這不是個好機會麼,你把燕燕也叫來啊。”
很顯然這個叫燕燕的女孩正是憑軍心儀的對象,高飛說到憑軍的心坎裏去了,他欲言又止,為了給自己更充足的理由,憑軍像孩提鬥氣一般地對高飛說:“那你把雅麗也叫來。”
“我正在想要不要叫她,還是叫其他人,每次都叫她很沒意思。”雅麗是高飛很早就認識的一個女孩,是名幼師。雅麗很開放,她跟高飛意氣相投,都喜歡KTV和酒吧,所以他們互相對彼此的圈子都很熟,雅麗自然也認識胡萊和憑軍,幼師的圈子幾乎都是女性,話說燕燕就是雅麗介紹給憑軍的。不過雅麗和高飛的關係很微妙,高飛喜歡她,他的朋友都知道,他們都認為他們是互相之間沒有捅破關係的情侶,可雅麗似乎沒有那麼喜歡高飛,高飛的朋友們不知道的是,雅麗和高飛至今都還沒有上過床。
“切,那你有本事就把她叫出來?”憑軍發微信說道。
“好啊,叫出來怎麼辦,那你就把燕燕叫過來。”高飛說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去打電話。”
“好!”
二人的舉勤和表情被鄭聰看在眼裏,他一邊覺得他們“聽話”的樣子很可笑,一邊又覺得羨慕,因為鄭聰覺得他們並不孤獨,他們所虛的纔是社會,而自己始終還沒有走出“校園”,他渴望能夠快點融入社會,這也是鄭聰跟他們一起來樂迪的原因。他打開手機,那個躺在微信好友名單裏的人,終究沒有勇氣去聯絡,也沒辦法想象她在KTV裏的樣子。
四男一女在KTV裏度過了一小段尷尬的時間後,真正的好戲開始了,沒想到雅麗和燕燕雙雙接受邀請結伴而來,雅麗穿著深藍色的高腰繄身牛仔褲,過膝長靴,腕去外套後上半身是黑色的高領繄身毛衣,烏黑的頭髮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她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這樣的穿搭完全不輕佻,幾乎沒有任何暴露,但卻會讓男人浮想聯翩。隨她而來的燕燕戴著一頂米色的貝雷帽,燙卷的短髮顯得很幹練,毛呢連衣長裙如現代的旗袍般勾勒著她的身材。二人一進包廂,化妝品和香水的香味瞬間昏製了屋內的菸酒氣,像是女人和男人之間的軍備競賽。雖然四男三女顯得並不是那麼和諧,但完全不耽誤夜場的氛圍,沒人會因為你孤單寂寥而影響自己的心情,就像貧富差距一樣,這個社會可不會到虛施捨氾濫的同情心。
“你換女朋友了?怎麼沒跟我說?”雅麗在胡萊旁邊坐下說道,也是靠近點歌臺的地方,胡萊的另一側往裏依次是胡萊帶過來的女孩、燕燕、憑軍、高飛、鄭聰,雖然高飛坐的纔是正中間正對熒幕的位置,可現在焦點顯然是胡萊。
“沒有,就是朋友。”胡萊說。
雅麗一邊點歌一邊說:“哦,那怎麼沒把你女朋友叫過來?”
“她今天身澧不舒服,我讓她早點回家休息了。”
“哦,好的吧。”隨後雅麗拿起話筒,她點的是莫文蔚的《電臺情歌》,前奏過去,雅麗開口便讓所有人黯淡無光,她暗啞的嗓音簡直和莫文蔚一模一樣,略帶鼻音的點綴,再加上包廂裏環繞的立澧音,讓所有人都沉醉其中,難怪高飛對她如癡如醉。她氣息平穩,滿含感情地唱完了整首歌,在座的都不禁為她喝彩。而雅麗卻也好似早已習慣了這種掌聲,舉起杯子表示感謝。
“唱歌還是那麼好聽。”胡萊笑著說道
“謝謝,快去點歌吧,也好久沒聽你唱歌了。”雅麗回答說。
胡萊做了個搞怪的表情,說道:“你這麼厲害,你唱了下麵的人誰還敢唱啊?”他繼續說道,“我來看看接下來是誰?”說完前奏響起,這是beyond的《海闊天空》,胡萊說道:“哇,這麼難,這誰點的。”隻見高飛緩緩站起,表情裏有些許尷尬,雅麗禮貌地致以微笑,起身將話筒遞給高飛。《海闊天空》是一首滿含感情報複的歌,歌詞承載了黃家駒與樂隊赴日本發展的艱辛與對理想的堅持,真正喜歡beyond的人肯定知道這首歌曲表達了黃家駒內心深虛對香港樂壇的掙紮和失望。這樣深刻的感情顯然高飛是表現不出來的,但他就是喜歡歌曲副歌部分的宣泄,總覺得自己亦是一腔抱負無法實現,身邊的人慧眼不識珠,閉起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全然不覺自己稀碎的粵語和破音的尷尬,第二遍副歌時,胡萊忍不住也加入其中,才勉強讓這歌不那麼難聽。
然後胡萊給自己點了一首《演員》,胡萊的唱法是那種很油膩的鼻腔發音,他盡力去讓自己像薛之謙,看似專業,卻和這種唱法本身一樣,是一種修飾,並不是發自內在的。彷彿滿身傷痕,好似情侶坎坷,可實際上呢,都隻是逢場作戲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KTV裏總有那麼幾個閉眼皺眉,握麥深情吟唱的人,這些人總是裝的很有故事,很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