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彥斐等人出了閣樓,鬼冷回來了,湊近裴泓,低聲道:“山上有痕跡,應該平日躲在山上。”

裴泓嗯了聲,擺擺手,他們兩人退下,裴泓告知了謝彥斐這件事。

謝彥斐倒是不著急了,看來他昨晚上猜得不錯,這人……怕是想讓他們救人,才廢了這麼多心思把他們引到這裏來。

既然對方有求於他們,那他們也不用急了,看對方什麼時候等不及自己露麵了。

謝彥斐沒想到對方倒是這麼沉不住氣,當天晚上,竟然就來了。

隻是讓謝彥斐詫異的是,這人的身手倒是極好,竟然能避過影青和鬼冷,直接到了門前。

隻是他一出現在門前,黑影一晃,影青兩人發現了,立刻出現,三人打成一團,竟是打了個平手。

謝彥斐與裴泓聽到動靜出來,謝彥斐看著外麵纏鬥在一起的三人,“影青鬼冷,不必打了,他是來求我們的。”

影青鬼冷立刻收了手,退回到兩人身前,仿佛對方會突然襲擊。

那人也停了下來,一身的黑,身上臉上都戴著兜帽,隻露出一雙眼,死寂無光,瞧著就像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會無動於衷。

謝彥斐朝前走了一步,裴泓緊隨其後,謝彥斐看著男子,“你既然這麼千方百計將我們引到這裏來,不想說說你的目的嗎?或者,你想求本王什麼?救人?可本王不是大夫,如果要救人,要尋的不應該是本王。”

男子眼神裏聽到謝彥斐這句話終於有些神采,大概是沒想到謝彥斐竟然會猜到他的目的,他望著謝彥斐,突然撩起衣袍跪了下來,隻是背脊挺得直直的,與此同時,他將臉上的黑色麵罩揭了下來。

隻是等露出那張臉時,除了裴泓之外,謝彥斐與影青鬼冷三人顯然愣了下,不遠處那張臉,被毀了一部分,慘不忍睹,可另外的姿容卻極好,俊美異常,尤其是一雙眉眼,冷淡孤傲可此刻因為眼底染上一些情緒,加上這幅模樣,很容易讓人動容。

裴泓眯著眼,看著他這張臉,臉色卻不怎麼好看,“眠易。”

裴泓輕而易舉喚出這人的名字,謝彥斐倒是訝異不已,“你認識他啊?”

裴泓輕嗯了聲,可望著不遠處跪在那裏的男子臉色不怎麼好看,可還是溫聲對謝彥斐解釋道:“十二樓擅長易容前一任的樓主,不過因為意見不合叛出的十二樓,二十多年前就失蹤了。最近幾年重新出現,遍尋各種解毒藥草,因為當年得罪了不少人,這三年來被追殺,過得不怎麼好,重新出現時,臉上就已經被毀容。”

謝彥斐一聽到十二樓,頓時明白世子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了,因為當年假繼後利用易容做的事,他假死之後,世子連帶的恨上了十二樓,這些年把十二樓追殺的差不多了,自然消息也瞭解的一清二楚。

怪不得這人不敢直接找上門而用這麼迂回的辦法,怕是若是他一旦剛出現在大謝都城,立刻會被世子的人發現給除掉了。

謝彥斐了然看著男子:“你既然是十二樓的前樓主,應該知道當年因為你們樓差點害死了本王,你覺得本王為什麼要幫你?”

男子望著他,眼底沒什麼光,卻不知想到什麼,卻又迸發出一抹堅毅,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毀壞的一部分的臉,“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些年雖然旭帝把十二樓給毀的差不多了,可與思汝長公主交好做交易的那人卻假死逃了,死的那個不過是他這些年一直培養的替身,與他幾乎一模一樣,他的易容術,就是從我這裏學來了,不過……我不是自願,而是被逼。

當年他隻是我的徒弟,後來他的一些想法太過歹毒,就拒絕與那些人合作,這引起他不滿,所以他就起了殺心。

那時候我正在準備婚事,他綁了我的夫人逼我就範,這些年一直將我囚在十二樓利用我夫人威脅我教他易容術,三年前,旭帝對十二樓大肆打壓,我趁機帶著夫人逃走,隻是……這些年他一直用毒控製我夫人,她毒入血脈,想要活命很難。我用了三年把其餘的藥材還有東西都找齊了,卻還需要一樣東西。”

男子說到這的時候,視線看向謝彥斐。

謝彥斐沒說話,男子垂著眼,“我需要的最後一樣東西就在王爺你身上,是一枚玉石,是一個族人的鎮組之寶,三年前虞帝還未登基前帶著王爺的屍體前往他師父的族地,尋保存屍身的辦法,而這玉石不僅有這個作用,還能延長壽命清除毒血的作用。我夫人這些年身體損害的厲害,需要這個玉石,否則,隻剩下半月的性命,求王爺借玉石一用,等夫人的毒解了,眠易這條命就是王爺的!”

謝彥斐頭疼,“我要你的命幹什麼?隻是……你從哪裏知道我手裏有這玉石的?”

眠易猶疑一番,還是開了口:“我尋完其他的藥材以及保命解毒的東西之後去了那個族地,卻沒尋到入族的途徑,可我夫人已經等不及了,而就在那時候我在一處林子偶遇了三個人,他們也是十二樓的人,聽了我的事就說出了當初他們把王爺從墳墓裏挖出來時你額頭上帶著一塊玉石,還穿著祭祀服,他們說當初本來是跟隨高人你的,可突然有一天醒來高人就不見了,他們隻能回到那裏等著。我順著這些線索,查了一番,查到了虞帝還有當年的事,加上後來傳出大謝五皇子死而復生的事我就猜到可能你就是那個高人,我畫了畫像……他們果然說是你,於是,我就一路邊查邊尋到這裏。可因為我曾經是十二樓的人,所以怕萬一出現旭帝會殺了我,就隻能借用葛大人引王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