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彥斐吃撐了, 直到坐上車才想起來看裴泓都買了些什麼,他扭頭去瞅裴泓,卻雙眼發光, 他瞧著裴泓正襟危坐, 即使坐在出租車裏也沒把帽子拿下來,一頭墨發隨意綁了一下在身後, 穿著一套運動服。
本來正式見家長是要穿西裝更合適, 可裴泓這模樣需要戴個帽子, 否則怕是會引起圍觀,加上他這一頭跟自己一樣的長髮,穿西裝反而不倫不類,幹脆兩人弄個情侶運動裝。
謝彥斐本來好奇裴泓給老爺子準備了什麼見麵禮,可此刻瞧著裴泓麵上鎮定瞧著外麵的高樓大廈穿行而過的各式各樣的車子,雖然他昨晚上把理論的東西都告知了裴泓。
可這會兒親眼瞧見, 震驚了吧?沒見識過吧?是不是三觀都被震碎了?
謝彥斐知道裴泓耳力好, 隻用很輕隻能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笑眯眯湊過去:“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你手下那些能日行八百裏的,其實在我們這裏隻是尋常可見?”
裴泓看他一眼, 認真頜首,“嗯。”他重新收回視線,望著謝彥斐,表情卻莫名有些凝重。
謝彥斐跟他成婚這麼久,還能不知道他這小心思, 彎了彎嘴角, 湊近了些:“怕了啊?怕我被這繁華迷了眼還是怕我不跟你回去啊?就算是被迷也是你這種沒見識過的吧?小爺我可是自小長在女人堆裏這些都看膩歪了, 一點都稀罕的……”
裴泓眯著眼:“哦?女人堆?”
謝彥斐被他這麼直勾勾盯著,肩膀一跨,先認慫了:“行了行了,長在老爺子堆裏行了吧?你不知道老爺子那叫一個古板,簡直比朝堂裏最老學究還要那什麼,所以後來我就叛逆了,搬出來了……”謝彥斐蔫蔫的,其實說是回去看老爺子,他還是有點慫,他已經離家出走好幾年了,一開始還會打電話回去,可老爺子一見麵就吼他,讓他回來當中醫,繼承他的衣缽。
每次隻有一句話,要麼回來繼承他的衣缽,要麼就別再回來了。
他當時年輕氣盛,加上被壓抑這麼多年,頭一鐵,就真的幾年沒回去,後來穿走,如今再回來,隻有三天時間,他雖然嘴上沒說,可心裏還是想老爺子了。
裴泓察覺到他的情緒,握住他的手,緊了緊;“有我陪著你,我們一起回去麵對。”
謝彥斐輕嗯了聲,小聲嘀咕一句什麼,裴泓眼睛亮得讓謝彥斐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我這是不得已的啊,你看我想多留幾天好感值也不夠啊,你怕什麼?哼。”
裴泓瞧著嘴硬心軟的謝彥斐,笑了笑,順著道:“是,我的錯,不該這麼怕。”
被裴泓這麼一攪合,謝彥斐也忘了看給老爺子的禮物,等車開了三個小時終於到了市外的一個山頭半山腰的老宅,謝彥斐和裴泓下了車,提著禮物,望著前頭不遠處古色古香的院子,反而有些近鄉情怯。
裴泓看出他的緊張,把禮物用一隻手提著,另一隻手則是握住他的,步伐堅定往前走。
直到到了大門口,站在柵欄外,謝彥斐還是義無反顧摁響了門鈴,不多時,可視電話傳來詢問聲,是老宅的管家周伯,他剛問了句是誰,等看清楚外麵站著的一個是誰時,突然就激動喊出聲:“啊是大少爺!大少爺回來了!老爺,大少爺回來了!”
謝彥斐聽著熟悉的聲音,眼睛有些濕,他忍了忍,不多時,周伯就匆匆從裏麵跑出來,看到謝彥斐激動不已,趕緊詢問,謝彥斐耐心解釋了一番,周伯想到還等著的老爺,趕緊拍了一下頭,迎著謝彥斐就要往裏走。
隨著這麼一走動,這才注意到謝彥斐身邊身形高大的男人,這麼一看,等看清楚裴泓的臉,愣了下:“你……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