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記憶裏年輕許多的老爺子拘謹地被一對笑顏開懷的年輕男女擁在中間,而他的懷中抱著一個隻穿了件紅肚兜,眉心點著一枚紅痣的幼兒。

厭盯著那張全家福不知道看了多久,沉重的心陡然一鬆。

他意識到了什麽,挑眉問係統:【薑青厭的感情是不是都散了?】

【徹底消失了。】係統說。

【嘖。】所以為什麽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不多關心一下?

晚些時候,厭在季星野那邊用了晚餐。

天色還早,他回到房間,找出了江外公留下來的存折,存折上已經沒錢了,本來有一筆老人省吃儉用攢下來想給外孫買房首付的錢,但他一病,就被薑青厭全部取出來拿去給老爺子治病了。

也就是說,厭現在身無分文。

他就算不想跟季星野糾纏,暫時也沒辦法搬離。

晚上洗漱後,他躺在床.上,讓係統用能量慢慢修複雙.腿,自己才靜下心來梳理薑青厭的記憶,再思索接下來的打算。

薑青厭沒什麽正經工作。

他跟季星野大學畢業後,各自從家長那拿了筆錢,合資在榕樹村開了家快餐店,掌杓的是季星野,聘了個打菜的阿姨和洗菜的阿姨,他腿腳不便,就在店裏做收銀兼接送餐電話。

榕樹村這一片住的都是外來務工人員。

夫妻也有,但獨居的男人更多,所以生意還可以。

隻是店剛把成本收回來,江外公就出事了。檢查出是肺癌晚期,老人不願意浪費那個錢,可薑青厭聽醫生說肺癌晚期並不等於馬上死亡,就固執地讓老人住院接受治療,再跟季星野商量後,把快餐店給轉讓了。

所以,厭現在不但沒錢沒收入來源,同時還欠了一筆外債。

這筆外債是季女士借的。

當時江外公住院接受治療,一天的花銷不是薑青厭這個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能承受的,他轉讓了快餐店,還想把江外公承包的幾十畝地也一塊轉了。

是季女士看不過眼,主動借了他二十萬。

既然不預備去京都,厭就要找份工作養活自己,還兼還債。

但不良於行的雙.腿限製了很多工種,他自己倒是會畫油畫,可這玩意……怎麽說呢,沒有名氣,作出來的畫就一文不值,更別說畫畫的材料也是一筆開銷。

至於其他技能……

打架算嗎?禦獸行嗎?陣法能拿出來嗎?還有煉丹……

想到煉丹,他冷不丁想到了江外公承包的那幾十畝地。

本體為紅蓮的厭天生對植物就有親和力,與其絞盡腦汁的去想自己能做什麽,還不如繼承江外公的那幾十畝地——因為他在記憶中看到江外公有時候趕不及回來,就住在那邊。